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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问天圣殿深处,议事大殿被氤氲的紫雾萦绕,鎏金蟠龙柱上烛火明明灭灭,将三人的身影在玄铁地砖上拉得细长。
叶问天负手立于青玉案前,白金色衣袍随着殿内气流微微翻卷。
叶萧半倚在雕花檀木椅中,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下叩击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老祖,宁老,”叶萧突然打破寂静,剑眉紧紧拧成川字。
“宗氏那两人的死讯一旦传开,他们定如嗜血恶狼般反扑,此番绝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殿内便泛起一阵寒意,青玉案上未喝完的茶盏里,水面竟结出了细小的冰纹。
叶问天微微颔首,长发垂落的侧脸隐在烛影里,看不出喜怒。
宁道远的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殿主,这宗氏盘踞北原千年,势力根深蒂固,除了轮回圣殿,整个北原再无人能与之抗衡。”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其族中老祖更是个棘手人物,千年前便已达武尊后期巅峰,这些年闭关苦修,传闻......”
说到此处,他刻意压低声音,“极有可能已经踏入天尊境。”
殿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震得琉璃瓦上的铜铃叮咚作响,议事大殿陷入了更深的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在空气中格外清晰。
叶问天望着穹顶垂落的冰绡帘幕,那上面绣着的飞鹤图腾早已褪色,就像他逐渐黯淡的希望。
他的叹息混着殿内沉香,在梁柱间萦绕不去,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沉甸甸的愁绪。
当年建立问天圣殿的豪情,此刻却化作利刃,一下下剜着心口——原来倾尽心血铸就的庇护之所,在真正的强敌面前,竟脆弱得如同薄纸。
“臭小子!”叶萧突然重重一拍青玉案,震得案上的青铜烛台都晃了晃,他花白的眉梢拧成两团乱絮,浑浊的老眼里却烧着熊熊烈火。
“别犯傻!若真到了绝境,你带着叶族血脉和典籍快走!”
老人颤巍巍地解下腰间玉佩,那上面刻着的叶氏祖训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你是我叶族这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子弟,只要你活着,咱们叶族的火种就不会灭!”
“老祖!”叶问天急得向前半步,白金色长袍扫过满地烛泪,“我怎能抛下您独自逃生?当年您教我守土有责,如今却要我做这逃兵?”
“要生,便一起生!要死,便一同死在这圣殿!”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却在触及叶萧的脸庞时,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殿外的风声突然呼啸起来,卷着沙砾拍打在窗棂上。
叶问天背过身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青龙圣地云雾缭绕的山巅,敖风将龙纹玉塞进他手中时,拍着他肩膀大笑:“问天,这玉里藏着我的全力一击,武尊中期以下触之必死!"
此刻隔着衣袖,都能感受到玉石中那道恐怖的能量。
苍梧山脉万里之外的虚空,深蓝色的乱流如沸腾的岩浆翻涌,将这片空域切割得支离破碎。
一艘通体流转着青金色符文的云舟破浪而行,符文在舱壁上明灭不定,仿佛是云舟跳动的脉搏。
甲板上,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墨色长发被虚空中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时而扬起又缓缓落下。
他腰间悬挂的古玉泛着微光,随着云舟的晃动轻轻碰撞,发出清越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