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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朱政神色自若,与朱标略显锋利的目光相对,从容回应道:
"太子殿下多虑了,允炆乃嫡长孙,身份尊崇。
我不过一介孤婴,身份悬殊,绝无他念。
昔日顽童嬉戏,若非殿下提起,我都已忘却。
"
朱标闻言,沉默片刻,未置可否,只以威严目光紧盯着朱政,似欲洞穿其内心。
空气顿时凝滞,令人窒息。
许久之后,朱标依然面不改色,平静如水。
朱标暗叹,这才是真正的差距。
当初朱允炆稍受压力便手足无措,心思全现。
而朱政却毫无动摇,城府之深,心志之坚,竟可与父皇媲美,不可捉摸。
虽感遗憾未能窥探其心,但更多的是对朱政的欣赏。
这看似矛盾,却是朱标此刻的真实心境。
如此,朱标沉默片刻后,突然以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
“麟儿,孤能否请求你办一件事?”
此话一出,即便是朱政也不禁惊讶地注视着神色严肃的朱标。
身为大明太子、未来的帝王,说出“求”这样的字眼,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若此事传扬开去,满朝文武必震惊不已。
在某些人心目中,“求”字本就不存在于他们的字典里。
这种态度,绝不仅是礼贤下士,更是对权威的极大挑战。
换了旁人,特别是那些忠义之士,恐怕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
别说一件事,便是赴死也不会犹豫。
然而朱政并未因朱标的姿态而动摇,冷静回应道:
“不知太子殿下欲让政做何事?”
朱标听后,情绪激动地看着朱政,急切地道:
“你先答应孤,日后自会告知!”
面对朱标如此谦卑的姿态,朱政却更加警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般情况下,怎能轻易应允?
于是果断摇头拒绝:
“若太子殿下不愿明言,恕政无法妄加承诺。”
朱标闻此言,神情复杂地凝视着朱政。
朱标眼神忽然变得暗沉,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失落。
然而内心深处,他却忍不住赞叹:好小子!
这样的试探,居然能稳守初心,不受表象迷惑。
真是意志坚定,和朕如出一辙!不错,非常好!
这才是一个优秀储君应有的沉稳城府。
朱标微微点头,心中颇为欣赏。
其实,他之前的话既是真心希望朱政答应帮忙,也是对朱政的一次考察。
而朱政的表现,完全达到了他的预期。
虽然此刻还无法确切判断朱政的真实想法,但朱标深知这类事情急不得。
今日的谈话成果已超出他的期待。
至于朱允炆、朱允熥与朱政三兄弟间的关系,无需急于定论,可以慢慢规划。
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布局。
想到这里,朱标不再为难朱政,而是温和地说道:
“既然你如此慎重,那便这样吧。
不过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帮忙?
朕的儿子朱允熥在近日的演武中,对你的风采印象深刻,很是钦佩。
他也想在武学上有所成就。
若你不介意的话,不妨多指点他一二。
你们年纪相仿,也可成为好友,互相切磋,岂不美哉?”
朱政听后自然欣然应允。
只要朱标不再故弄玄虚,这种小事对他来说毫无压力。
朱政笑着答道:“这是臣的荣幸。”
朱标听后欣然允诺:“太子殿下既然如此吩咐,臣定当竭力而为。”
“很好,哈哈哈!”朱标开怀大笑。
事情商议完毕,朱标满意地站起,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朱政闻言长舒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今日与朱标的交谈令他倍感压力。
朱标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捉摸的气息,让他疑窦丛生,总觉得有某些隐情被刻意隐瞒。
然而,他一时又无法揣测究竟为何。
朱政压抑着心中的困惑,起身施礼,正欲告退,却见朱标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说:“麟儿,孤觉得与你交谈十分惬意。
往后若得空闲,孤常来与你闲聊几句如何?莫非你会厌烦?”
朱政苦笑着点头:“殿下言重了,臣怎会厌烦。
只是恐殿下政务缠身,抽不出空闲。”
朱标闻言展颜一笑,满意离去。
他已下定决心,要逐步加深与朱政的父子情谊,为日后坦露身份做好铺垫。
不过,他公务繁忙,朱政亦忙于筹备抗倭事务,想要实现这个计划还需等待时机成熟。
朱标暗忖相见机会寥寥,即便稍有闲暇,也想与朱政叙旧谈心,加深情谊,料定对方再冷漠也会被自己的诚意打动。
想到此,他嘴角浮现笑意,心境舒畅。
然而这份惬意并未持久。
当他绕过转角,看见前方伫立恭候的中年宦官时,心绪骤沉。
他挥手遣退随侍的近身太监,趋前至那身着赤红官袍、气度阴森的男子身旁,面无表情发问:“查清了吗?”
“回殿下,是。”男子点头,压低嗓音禀告,“属下寻得一位曾侍奉太子妃的亲信宫女,施以手段后,她坦白了实情。
说太子妃驱逐殿下宠幸过的宫女,只因那宫女生得美貌,担心她带来威胁,遂指使他人构陷偷窃,将其逐出宫外。”
“好……好得很啊!”朱标听罢,脸色阴鸷骇人,眼中怒焰翻腾,咬牙切齿道:“孤多年竟一直被她蒙蔽,这才是真正的贤妻啊!”
中年男子默然低头,俯身更深。
片刻后,待朱标稍定,他才开口:“不知那位宫女该如何处置,请殿下吩咐。”
朱标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语调淡漠:“你自行处理,莫让人生疑。”
特别是太子妃,清楚了吗?”
“卑职明白!”
中年男子恭敬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