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反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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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跟着陈凡这一年多，瘸子真是心生百感。

如今被陈凡如此训斥，他一下子醒悟过来，他是陈凡的盾，是替身，是为他挡命的，所有刺向陈凡的剑都得由他挡住，这是他当时心里的诺言。

可最近是怎么，就因为山里枯燥，因为武力大进，因为杀人如屠狗，就开始膨胀了吗。

想想那扔出去的金币，想想那些喝下去的美酒。

那都是死去的兄弟用命换来的，那不是他刘浩赚来的，那是大家伙的骨髓，是天地会的血。

酒家妓子向他低眉顺眼的笑，那是笑的金币，笑的兄弟们的命，跟他一个瘸子有什么好恭敬的。

陈凡的话有如一记洪钟大吕，彻底敲醒了瘸子，咬着牙也得跟上，以前不会武功，饿的浑身没劲都能跑一宿，今天说啥也不能对不起小驼爷的苦心。

瘸子刘浩的心里没人知道，也没人想去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拼命的跑。

就像宋青野，他是陈凡的左膀右臂，在韦浩没进入天地会的时候陈凡引为柱石，是什么时候自己被边缘化的，是在二龙山悬空寨休整的时候，安定的环境，温饱的生活？

又或是大山里的自由，无拘无束的感觉，手底下有属下，身边的都是兄弟。

可能自己早就变了吧，不再是那个一心守城的城卫军，不再是那个能让人依靠的大哥。

天地会刚成立的时候自己看不起这帮乌合之众，一帮人不是死士营就是山匪，只有陈凡能让他另眼相看。

作为正规军的骄傲，让他只和自己看上眼的人交往。

这一路走来，他的骄傲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武力值不够，脑子也不太支持，在陈凡身边的作用越来越少。

进入大漠之后，终于有了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了，没了身后的索命鬼，整个人都放松了。

不在每天提刀练剑，不在每天巡视营地，也不在注意天地会的风气，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他发现，并给陈凡提点的，现在都等着陈凡发现来教育他了。

宋青野知道自己错哪了，可以说一句骄奢淫逸不过分，天地会实力大涨，是经过山里与野兽共舞，磨炼出来的，很多人都与野兽搏杀过，可只有陈凡是每战必到。

这一阵日子过的太顺，沙盗太垃圾，一点不能给天地会带来压力，众人都有所懈怠。

宋青野可以理解手下人懈怠，可他不能原谅自己，他是陈凡最信任的大哥，他的命是陈凡救的，在高陵城头，要不是陈凡冒死帮了他一把，他整个脑袋都飞了，那还有现在的花酒可吃。

顶着这一张鬼面，他与刘浩看着眉开眼笑的女妓竟然会觉得对方很敬重自己，觉得自己还是有不俗的魅力的。

今天被陈凡一番话惊醒，他才幡然醒悟，谁会喜欢一个瘸子，一个半张脸的怪物，他们用兄弟们的血在喝酒，用命在压妓。

不怪小驼爷不理自己，没能力不上进，还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宋青野啊宋青野，你是哪来的脸在小驼爷面前晃荡的呢。

难怪要砍掉你半张脸，就是警醒你，让你知道自己没脸了，不要在丢人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所有人，宋青野仰天长啸，大步跨出玩了命的往前奔，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为了活命，紧紧的跟在陈凡身后。

天地会疯了，所有人都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难看的一面，每个人也都知道陈凡话说的不重。

陈凡给他们这帮做哥哥的留了面子，没说他们在喝兄弟的血，没说他们在用兄弟命换来的钱去压妓，这是给他们留了面皮。

可大伙都是成年人，岁数大点的都快四十了，脸上可以不在乎，可以装作风轻云淡，可心里呢。

战死的都是谁，都是在大山里你扶我一把，我拉你一下的生死弟兄，他们没有倒在狂风暴雪里，没有倒在野兽爪牙下，也没有倒在沙盗的长刀下。

可今天他们倒在了大伙的手里，被那一杯杯美酒，一个个美人儿，放倒了，犹如一座丰碑，被脂粉暖帐，兰香酒气给放倒。

没啥可辩解的，只有让小驼爷打心底里原谅他们，他们死去的兄弟才能再次站起来，那无畏的身影才能再次耸立在天地会的大旗下。

跑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没人敢放缓脚步，没人敢停下歇息。

陈凡已经快见不到人形了，身后的众人有若狼犬，伸着舌头呼呼只喘。

沙漠的夜晚很冷，像是回到了冬天，呼出的气息都化作了白雾。

从一开始的各自飞奔，到后来的集体快跑，再到现在的互相扶持，众人又找到了在一起相互鼓励相互扶持的那一段日子，那是在大山里艰难行进。前途未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