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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真继续装听不懂，在一旁默默观察。
"建国，"苏曼用眼神示意丈夫别说话，"怡人，饿了吧？我让阿姨准备点你爱吃的菜。"
"谢谢妈。"王怡人勉强笑了笑。
很快，林阿姨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坐到餐桌前。
王建国显然憋了一肚子话，刚坐下就开口了："王怡人，你打算鬼混到什么时候？"
王怡人放下筷子：“爸，我不是在鬼混，我是在工作。“
"工作？"王建国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管那叫工作？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在台上扭来扭去的，像什么样子？"
"那是舞蹈，不叫扭来扭去。"王怡人试图解释。
"舞蹈？"王建国嗤笑道，"我看就是哗众取宠！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念，去做那种下九流的事情，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栽培吗？"
王怡人咬了咬牙："爸，这是我喜欢的事业，而且我做得不错，我们组合很成功，收入也..."
"收入？"王建国打断她，"你能挣几个钱？我一个项目的利润够你挣多少年？"
"爸，钱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王怡人的声音开始有些激动，"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权利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当个提线木偶被你操控。"
"操控？"王建国气笑了，"我这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天天跟这些..."
他的目光扫向李允真："跟这些下九流混在一起，在台上搔首弄姿，取悦别人，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李允真终于明白王怡人为什么两年不敢回家了，面对这样固执己见的父亲，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王怡人的脸色彻底变了："爸，你不要这样说我的朋友。"
王建国撇了撇嘴："反正她又听不懂。"
"而且，"王建国继续说道，"你一个杭城置业的千金，跟这些下九流混在一起，你不觉得丢人，我都替你丢人，你知道我哪些合作伙伴，私下怎么调侃我吗？"
王怡人猛地站起来："王建国！你不要太过分！允真欧尼不是什么下九流！"
"你叫我什么？"王建国大怒，"你们这些所谓的艺人，跟高级妓女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靠卖弄姿色赚钱吗？大老板一砸钱，不还是得乖乖往人床上爬！"
"啪！"
王怡人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眼中燃烧着怒火："你给我收回这句话！"
所有人都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包括李允真，她从来没见过王怡人这么凶的样子。
"怡人，你怎么能这样跟爸爸说话？"苏曼试图调解，"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王怡人苦笑道，"什么是为了我好？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只是一味地按照他的想法安排我的人生。"
"我培养你是为了什么？"王建国也被激怒了，"是为了让你有出息，不是为了让你去抛头露面！"
"什么叫有出息？是不是只有按照你的想法生活才叫有出息？"王怡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我现在就很有出息，我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收入，有自己的朋友，我不用花你们一分钱我就能好好活着，为什么在你眼里就是一无是处？"
"从小到大，你只会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学琴是你的决定，学画画是你的决定，读什么学校是你的决定，选什么专业也是你决定，甚至我该交什么朋友都是你的决定！"
"那是因为我比你有经验！“王建国拍桌子，“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所以呢？所以我就该一辈子活在你的影子里？按照你规划的路线生活？"
"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爱你想象中的那个完美女儿！你不是在培养我，你只是在培养一个继承人！你只是舍不得把你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 "
苏曼震惊地看着女儿，她从没见过王怡人露出这样凶狠的眼神。
"你..."王建国气得手都在抖，"你翅膀硬了是吧？"
她指向李允真："你看不起她，当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是她教我怎么反击，我不自信的时候，是她鼓励我我可以，工作上的事情，姐姐永远都是偏向我，我可以犯错，可以失败，可以不完美，但是她会支持我，会帮助我，我能从姐姐那里感受到一种在父亲身上从来都感觉不到的偏爱！"
"是，我翅膀硬了，"王怡人抹掉眼泪，"我现在能养活自己，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有真心对我好的人。"
她看了看李允真，语气也温柔下来："我不是在埋怨你，我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没有你也能活得很好。"
说完，她拉起李允真就往外走。
李允真虽然有些懵，但还是对着王建国和苏曼鞠了个躬。
然后跟着王怡人冲出了门。
苏曼看着女儿的背影，眼中满是震惊。
她从来没有见过王怡人这样据理力争的一面，更没有见过她眼中那种坚定和倔强。
......
两人一路跑了好久，跑到小区门口才停下来。
王怡人靠在门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怡人啊..."李允真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对不起欧尼，"王怡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你看笑话了。"
"什么笑话，"李允真轻拍她的背，"你刚才很棒。"
"真的吗？"王怡人有些不确定，"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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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分，"李允真摇头，"你只是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王怡人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这两年我一直不敢回来，不是怕被骂，是怕自己没有勇气反抗。"
"那现在呢？"
"现在不怕了，"王怡人笑了笑，"因为我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至少还有姐姐支持我。"
李允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傻瓜。"
"欧尼，"王怡人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为什么要装韩国人？"
"气氛太紧张了，我想降低一下存在感，"李允真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想到你爸火力这么猛，直接把我归类为高级妓女..."
王怡人愧疚地看着她："对不起，我爸说话确实很难听。"
"嗨，没想到你还是个地主女儿，说真的，你要是我女儿我也不想让你干这个...你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杭城置业？"
王怡人有些不好意思："我爸是做房地产的，在杭州有几个项目。"
"几个项目？你家不会是杭州的地产大鳄吧？"
"也不算大鳄啦，就是开发了几个地方..."王怡人支支吾吾的。
"我还记得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你在敏真姐便利店打工，穷得都快饿死了，"李允真调侃道，"合着是富二代体验生活？"
"才不是！"王怡人急忙解释，"我是真的被断了经济来源，我爸不给我钱，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那你现在这算不算荣归故里？"
.....
王怡人看了看时间："欧尼，我们先去吃饭吧，饭也没吃上就出来了，你想吃什么？"
李允真想了想，"我想尝尝西湖醋鱼。"
"西湖醋鱼？"王怡人眼中闪过一丝奇怪，"你确定？"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王怡人笑得有些坏，"那我们去楼外楼吧。"
"行，我就想尝尝，这鱼是不是真这么邪门！"
......
"欧尼，你来点菜吧，"王怡人把菜单推给李允真，眼中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那我点几个有代表性的，"李允真开始点菜，"桂花蜜藕、东坡肉、西湖醋鱼、清汤鱼圆，还有...叫花鸡，这个看起来很有特色。"
第一道桂花蜜藕上来，李允真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味道如何？"王怡人明知故问。
"很甜，一股糖浆的甜味，"李允真如实评价，"感觉像是预制菜，没有什么特别的。"
接着东坡肉上桌，李允真看着小碗里孤零零的一坨肉，有些疑惑："就这么点？"
她夹起一块尝了尝，表情更加困惑："这肉...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而且瘦肉好柴，像脱水了一样。"
她用筷子扒开肉块，里面居然还是白的："这是没收汁吗？下面还水了吧唧的..."
当西湖醋鱼上桌时，李允真满怀期待地尝了一口。
出乎意料的是，这道菜居然还不错。
"咦？"李允真有些惊讶，"这个醋鱼还行啊，虽然有一点点土腥味，但是鱼肉挺嫩的，酸甜度也合适。"
"是吧，"王怡人终于开口了，"网上都说西湖醋鱼难吃，其实也没那么邪门，难不难吃还是看谁做的。"
"怎么说？"
"以我个人理解，这道菜看起来简单，但实际上不好做，"王怡人解释道，"好吃的西湖醋鱼，关键是酸甜味要适中，鱼肉要细嫩。不好吃的醋鱼就是酸太大，甜太小，鱼肉老，还有腥味。"
"这菜一般用的是草鱼，如果腥味去不干净就很容易翻车，自己家里做，处理得干净一点反而要靠谱些，不过味道嘛也就那样。"
"所以你特意挑了这家？"李允真恍然大悟。
"楼外楼的醋鱼品控还可以，"王怡人坦白道，"其他菜嘛...你也看到了。"
清汤鱼圆倒是不错，鱼肉很新鲜，但是当叫花鸡上桌时，李允真彻底无语了。
380元一只的叫花鸡，鸡肉又干又柴，一点都不香，鸡肚子里塞的香菇、肉片、葱姜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鸡肉..."李允真咀嚼了半天，"又是半成品预制菜吧？"
王怡人终于忍不住笑了，"我早就知道楼外楼除了醋鱼，其他菜都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你不是要吃西湖醋鱼，不就是不信邪想被坑吗？我就想看看你的反应哈哈。"
"我已经选了醋鱼做得最好的餐厅了，"王怡人眨眨眼，"至于其他菜，就当是体验杭州本土文化吧。"
"所以杭州最佳美食是KFC是真的？"
"那倒是有点夸张了，不至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调侃着，气氛很快就轻松了起来。
经过刚才那一场家庭风波，王怡人反而显得更加轻松了，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欧尼，"王怡人突然认真起来，"谢谢你陪我回来。"
"谢什么，应该的。"
"不只是陪我回来，"王怡人的声音有些感动，"谢谢你给了我勇气面对这一切。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不敢说出刚才那些话。"
"你本来就有这些勇气，只是需要一个机会释放出来，"李允真看着她，"而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很感动。"
"哪些话？"
"你说我给你的偏爱，比你亲生父亲给的还要多，"李允真半开玩笑地说道，"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夸张，但是我很高兴能对你这么重要。"
王怡人脸红了："那是真心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