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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15日，上海卓氏大厦顶层会议室。
卓西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会议桌，目光扫过在座的十二位事业部总裁。窗外陆家嘴的灯火透过落地窗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眼角的细纹。四十九岁的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年轻至少十岁，这得益于去年上市的"卓氏因子-青春版"。
"从今天起，集团战略重心转向'卓联'芯片的商业化。"卓西度的声音不高，却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元宇宙事业部打头阵。"
廖琪男扶了扶眼镜，虚拟世界事业部总裁的西装口袋里永远别着三支不同颜色的触控笔。"我们已经在'卓界'元宇宙中开发了专属接口，植入芯片的用户可以获得0延迟交互体验。但目前用户接受度..."
"先从职业玩家开始。"卓西度调出一组全息数据，"全球电子竞技市场规模去年达到32亿美元，顶尖玩家愿意为5毫秒的优势支付上万美元。卓联1.0能将神经反应延迟降低到0.3毫秒。"
财务总监林小芸轻咳一声："芯片植入手术定价多少合适？成本是3800元。"
"首期免费。"卓西度的话引起一阵骚动，他抬手示意安静，"我们要的是市场份额，不是短期利润。苏院长？"
苏秀娟调出西度学院的临床试验报告："经过847例志愿者测试，芯片植入后不良反应率仅0.12%，主要是轻微眩晕，24小时内自行缓解。"
会议持续到深夜。散会时，卓西度叫住了妻子苏晚晴。作为集团副董事长兼光刻机事业奠基者，她刚刚结束在荷兰ASML的季度审计。
"然然今天又问我纳米生命的事。"苏晚晴将一缕黑发别到耳后，那里已经植入了一枚米粒大小的芯片，"他总觉得我们在隐瞒什么。"
卓西度望向窗外黄浦江的夜色："傻妞说那些纳米单元已经进入休眠状态。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打开了一扇不该开的门。"
"但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苏晚晴轻触耳后的芯片，一组全息报表立刻浮现在空中，"自从DSCP网络建成，人类文明已经走上新轨道。"
三个月后，深圳电竞嘉年华现场。
二十岁的职业选手王星成为首个公开接受卓联芯片植入的普通人。直播镜头前，医疗机器人用激光在他耳后切开2毫米的微创口，将芯片植入皮下神经丛。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连创可贴都不需要。
"感觉像...多了一只手。"王星对着麦克风说，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我能直接'看到'游戏服务器了！"
当晚，王星所在战队以碾压级优势赢得《星际征服者》全球邀请赛。比赛录像显示，他的APM（每分钟操作次数）从450飙升至1200，反应速度快得不像人类。
社交媒体炸开了锅。#人体改造#话题在微博热搜榜首挂了三天。美国FDA紧急发布声明，称将"严格审查"任何神经植入设备。欧盟委员会启动反垄断调查，质疑卓氏集团"利用技术优势破坏市场公平"。
"意料之中的反应。"卓西度在季度董事会上冷笑，"当年汽车取代马车时，英国还出台过《红旗法案》呢。"
李倩倩递来最新舆情报告："国内反对声浪较小，但宗教团体质疑芯片'亵渎上帝造人'。韩国三星已经向首尔法院起诉我们专利侵权。"
"让他们告。"法务总监陈世建推了推老式眼镜，"DSCP网络里的专利数据库显示，三星2015年才会申请类似技术。"
2012年圣诞节前夕，卓氏元宇宙"卓界"注册用户突破1亿，其中300万人接受了芯片植入。这个数字让传统互联网巨头坐不住了。
12月28日，微软、苹果、谷歌、腾讯等十二家科技公司CEO在瑞士达沃斯秘密会晤。次日，他们宣布成立"开放数字生态联盟"(ODEA)，共同开发"非侵入式脑机接口"。
"拙劣的模仿。"傻妞的声音从卓西度的量子终端传出，带着罕见的情绪波动，"他们用EEG头环采集脑电波，信噪比连卓联的千分之一都达不到。"
卓西度正在查看东京分公司的销售数据："但价格只要199美元，是我们手术费的十分之一。"
2013年春天，危机从意想不到的方向袭来。
四月的一个清晨，卓西度被紧急电话惊醒。北京研究院报告称，7名长期使用卓联芯片的受试者出现"感官依赖症"——摘除芯片后，他们抱怨现实世界"模糊得像打了马赛克"。
"神经可塑性重塑。"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的林教授在视频会议中解释，"大脑习惯了芯片增强的感官输入，就像近视的人戴惯眼镜..."
当天下午，一段视频在抖音疯传：杭州某大学生暴力拆除自己的卓联芯片，高喊"把真实的世界还给我！"画面中他耳后的伤口血流如注。
"纯净人类运动"组织趁机煽风点火。这个由哲学家、神经科学家和宗教人士组成的团体，在纽约时代广场焚烧芯片模型，称卓氏集团正在"制造新物种"。
五月，中国卫健委发布《神经增强设备管理暂行办法》，要求所有植入式设备增加"强制休息模式"，每天断开连接不少于4小时。美国FDA则直接暂停了卓联芯片的临床试验审批。
董事会上，火药味浓得能点燃。金融保险事业部的卓西明拍桌而起："我们该暂停推广，等这阵风头过去！"
"恰恰相反。"人工智能事业部总裁陈伟明调出一组曲线图，"用户留存率仍有89%，抱怨主要来自1%的极端案例。应该加大研发投入解决副作用。"
争论中，苏晚晴突然接入全息投影。她正在瑞士参加粒子物理研讨会："我刚收到消息，欧洲议会正在讨论全面禁止神经植入设备。"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卓西度。
"调整策略。"他缓缓起身，"第一，医疗事业部立即研发'感官过渡辅助程序'，帮助用户适应无芯片状态。第二..."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提前启动B计划。"
只有核心团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三周后，卓氏集团低调收购了全球最大的助听器制造商瑞士索诺瓦。通过将卓联芯片伪装成"听力增强模块"，他们成功绕过了欧盟医疗器械法规的监管缺口。
2013年8月，炙热的阳光灼烤着上海迪士尼乐园。卓西度和苏晚晴带着14岁的卓然和10岁的卓茜茜体验新建的"元宇宙奇缘"专区。看着孩子们不用任何设备就能与全息角色互动，苏晚晴突然握紧丈夫的手。
"我们改变了人类感知世界的方式。"她轻声说，"有时候我不知道这是祝福还是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