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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溟神宫破水而出的刹那，整片东海都在震颤。那座由深海玄晶构筑的宫殿通体流转着幽蓝光芒，每一块砖石都镌刻着古老的鲛人咒文。墨汐的下半身已经完全与宫殿融合，上半身却膨胀了数倍，长发化作奔腾的海浪，眉心破碎的晶石此刻竟与宫殿顶端的巨型明珠产生共鸣。
"人类，见识真正的深海之力吧！"
墨汐的声音变得重叠混响，仿佛千万个鲛人在同时呐喊。她抬手间，整座宫殿的咒文逐一亮起，海面突然升起十二根直径百丈的水柱，每根水柱中都盘踞着一条完全由法则凝聚的深海巨兽虚影。
林道握紧七星龙渊，剑身上的七颗星纹疯狂闪烁。他能感受到，此刻的墨汐虽然没有突破王者之境，但自身实力却比之前暴涨了十倍不止，而那十二道巨兽虚影，每一条都相当于深海王者的全力一击。
"去！"
墨汐玉指轻点，十二条巨兽虚影同时扑来。最前方的长须魔葵张开吞天巨口，獠牙间缠绕着腐蚀法则；左侧的九头海蛇喷出毒雾，连空间都被腐蚀出孔洞；右侧的巨型章鱼触手上密布吸盘，每个吸盘都在吞噬周围灵气...
林道深吸一口气，突然将七星龙渊倒插于地。双手结出一个古老到极点的印诀，体内《真龙不灭经》运转到极致。他背后浮现出五爪金龙的完整虚影，但这次不同的是——虚影竟在缓缓睁开双眼。
"真龙宝术·开天目！"
金龙额间的竖瞳完全睁开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金光从竖瞳射出，所过之处，十二条巨兽虚影如冰雪消融。金光去势不减，直接命中沧溟神宫顶端的巨型明珠。
"咔嚓——"
明珠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墨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与宫殿融合的部分开始崩解，那些古老的鲛人咒文一个接一个熄灭。整座神宫剧烈摇晃，似乎随时可能重新沉入海底。
"不...不可能！"墨汐疯狂催动体内精血，"沧溟神宫是海神所赐，怎会被你..."
林道没有给她喘息之机。他拔起七星龙渊，脚踏虚空直上九霄。剑锋所指，云层自动分开，露出璀璨星空。更惊人的是，天穹上的北斗七星突然大放光明，七道星辉如天河垂落，尽数汇入剑身。
"七星曜世。"
这一剑，已经超脱了寻常武学范畴，蕴含着星辰法则之力。千丈剑虹劈落的轨迹上，空间如玻璃般片片碎裂。墨汐仓促凝聚的十二重水盾连半息都没撑住，沧溟神宫被这一剑从正中劈成两半！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神宫分崩离析。墨汐从半空坠落，鲛尾上的鳞片剥落大半，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已经抵在咽喉。
"你输了。"
林道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左手虚抓，那颗即将坠海的潮音道果自动飞入掌心。道果入手瞬间，磅礴的道韵如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让他差点呻吟出声。
墨汐的眼中满是怨毒，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你...你究竟是谁？普通人类不可能..."
"现在是我提问的时间。"林道剑尖轻挑，在墨汐雪白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线，"第一，解除与沧溟神宫的融合；第二，以深海海神之名立誓，鲛人族永世不得进犯碧落岛；第三——"他顿了顿，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每年向碧落岛上供万颗鲛人珠。"
墨汐浑身发抖，不是因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屈辱。鲛人珠是鲛人泪所化，每颗都蕴含本命精华。万颗的数量，意味着每年都要有上千名鲛人耗尽泪腺。
"你不如杀了我！"她嘶吼道。
林道冷笑："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突然将潮音道果贴近唇边，作势欲咬，"我数到三。一..."
"我答应！"墨汐几乎是喊出来的。她颤抖着举起右手，眉心残余的晶石碎片发出微光："以海神之名起誓，鲛人族承认林道对碧落岛的所有权，每年上供万颗鲛人珠，永世不得进犯...若违此誓，血脉枯竭而亡！"
誓言成立的刹那，一道蓝色闪电从天而降，在她额间留下火焰状印记。这是海神誓约的标记，一旦违背，誓言就会应验。
林道满意地点头，轻声说道："聪明的选择。"转身走向潮音道果时，他背对着墨汐补充道："记住，第一次上供就在下个月圆之夜。若少一颗..."七星龙渊突然发出一声剑鸣，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墨汐死死盯着林道，指甲陷入掌心都不自知。今日之辱，她永生难忘。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最终，她又深深看了眼林道的背影，转身跃入海中。随着一阵浪花，这位鲛人女王消失在深海。
半个月后，碧落岛中央矗立起一座七层高塔。塔身以沧溟神宫的残骸为基，通体流转着星辉与道韵。林道站在塔顶平台，俯瞰着自己打下的这片疆域——东岸的白沙滩在阳光下如碎银般闪耀，西侧的悬崖上已经开始建造观景亭台，北面的红树林里有灵鹤飞舞...
在想什么？"楚灵沁端着茶盘走来。她换了一身红色留仙裙，发间别着火蚕丝头绳，晨光中衬得她明艳动人。
林道接过茶盏，轻嗅茶香："在想我们的海岛还缺什么。"
"还缺个塔的名字。"楚灵沁转身，望向那座林道耗费半月心血炼制的高塔。
林道沉思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就叫'星陨阁'如何？以北斗七星为基，镇压八方海域。"
"星陨阁……好名字。"楚灵沁靠在他肩头，又道："对了，今早父亲传讯，说王家派人送来贺礼，祝贺你夺得海岛。"
林道嗤笑："黄鼠狼给鸡拜年。"他抿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明月那边有消息吗？"
"昨日刚收到消息。"楚灵沁取出手机，"胎儿很健康，医生说是双胞胎。"说到这里，她脸颊微红，低声问："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林道大笑，一把揽住她的腰："只要是我的血脉，男女都好！"笑声惊起一群海鸟，在碧蓝的天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与此同时，深海最幽暗处的鲛人王庭内，墨汐浸泡在血池中疗伤，眼中寒芒闪烁。王座下方，十二位鲛人长老跪伏于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传令下去。"良久，墨汐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即日起，所有成年鲛人轮流前往'泣珠台'，下个月圆之前，必须凑齐万颗鲛人珠。"
最年长的大长老颤声问道："王，我们当真要向那个人类……"
"闭嘴！"墨汐一掌拍碎王座扶手，血池翻涌，"暂时的屈辱算什么？待我伤势痊愈，再联合其他深海王者，还怕杀不了他？"她未说完，但眼中翻腾的恨意已昭然若揭。
大长老欲言又止，最终深深叩首。他心中隐隐不安——那个名为林道的人类，或许会成为鲛人族千年未有的劫难。
碧落岛东岸，林道似有所感，望向深海方向，嘴角微扬，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怎么了？"楚灵沁疑惑地问。
"没什么。"林道收回目光，指尖轻抚她的发丝，"只是在想，星陨阁该挂什么颜色的灯笼。"
楚灵沁正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船员们的惊呼。只见海天交界处，一支庞大船队破浪而来，为首的旗舰上，楚家旗帜猎猎飞扬——第一批支援的楚家子弟，终于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