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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初低声吐出这字,森冷如死神裁决,天幕在冥力激荡中仿若崩碎。
鬼王虚影腾空,冥刃斩落,鬼焰滔天,一剑贯穿长空,破尽山河。
那尊傀儡厉鬼在剑气未临时已彻底战栗,转身欲逃,却终究慢了一瞬。
“轰!”
剑气贯体,魂焰炸裂,黑血与碎骨化作漫天飞灰,天地仿佛为之哀鸣。
连带着荆南国师本体四周的符阵护罩,也在一瞬间碎裂瓦解。
“咔咔咔——”
仿佛瓷壶炸裂的声音中,荆南国师瞪大眼,喉头涌出黑血,想掐诀逃遁,已然来不及。
冥焰瞬息灼体,一道鬼火穿透其眉心,整具身躯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轰然爆散。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称术!”
白衍初冷声吐字,五指一握,掌心鬼焰将他残魂吞噬殆尽。
虚空之中,一缕魂光挣扎着欲逃,却被鬼王虚影一掌捏碎,血雾炸裂。
四野寂静,唯余焰如残星溅落。
然而,就在白衍初以为敌首已诛,魂力稍缓之际,阵法废墟中,一块尚未被焚尽的灵骨忽然轻轻碎裂,露出一抹青金色的骨纹。
魂识里,谷青洲低声出语:「不是本体,他逃了。」
白衍初眼底沉冷如铁,眸光如刃。
他缓缓抬手,指尖一点,残骨应声炸碎,碎屑纷飞之间,一行篆文隐现其上:
——傀体无魂,空身换命。
“荆南国师那老狗,”白衍初森然冷笑,声音低沉如冰,“又让他溜了。”
谷青洲的声音缓缓浮现:「这一身罪账……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紫焰仍在残垣间燃烧,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气。天光被冥气遮蔽,天地沉入短暂的黑暗中,如同死神拂过的余韵。
而此时,距离战圈不过十余丈外,一道人影僵立在血尘之中,面如死灰。
刘夙万万没想到,那道禁术“鬼王之影”竟是货真价实、如神邸临凡。
荆南国师布下的傀躯,在冥刃之下竟无一合之力。
刘夙只觉脚下冰冷,心胆俱裂,喉头一阵发紧,几欲作呕。
“你不能杀我……我是北院大王的人,我背后有……”
“管你是谁,伤我的人,都得死——”白衍初淡淡打断,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甚至不屑与他废话。
下一瞬,他一步踏出,身影化作残影,掠过刘夙身前。
只听“咔”的一声极轻的断裂声。
灵剑已归鞘,隐没在虚空中。
刘夙低头,胸口中央赫然裂开一道血痕,鲜血狂涌,脸上尚未褪去惊恐之色,整个人已直直倒地,再无声息。
风过,地静。
鬼王虚影在空中仰天长啸,随后缓缓溃散为漫天幽蓝鬼火,纷纷归于白衍初身后,像是在向它真正的主人致意。
此刻,战局已定。
白衍初收剑而立,身影孤傲如刃,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唯他未动。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向阵中重伤昏迷的女子。那双曾对万鬼无惧的眼,在此刻,终于软了下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一步。”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冰冷的身体,脸色苍白,血仍在沿着胸口缓缓流下。
“晓晓……”他低声呢喃,像是怕她醒不来。
指尖颤抖着覆上她染血的鬓角,他甚至不敢用力,只怕碰碎了她最后一口气。
胸腔内仿佛有什么咔的一声碎了。
抱着她的指尖轻颤,几乎连魂魄都被抽离了一半。
那种迟了一步、深怕失去她的悔意与怒意,像是烈焰焚心、冰刃噬骨。
她的气息薄弱到几不可闻,唇色已无血色,仿佛下一瞬便会彻底从他怀中消失。
白衍初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小心地托起她的腰身,像是抱着这一世最易碎的珍宝。他低头贴近她额角,久违的温度混着她身上的血腥气息一寸寸浸入他的皮肤,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阵中终于安静下来。
远处,有人小心翼翼靠近。
“……我不晓得她身上带伤;”耶律屋质声音低哑,带着一丝罕见的颤音。他的眼中有懊悔、有疲惫,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自责;“我以为……”
白衍初抬起头,眼神冷得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冻结。
那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耶律屋质后半句话哽在喉间。他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能站在一旁,任风吹乱发角,脸上血迹未拭,眼底却尽是沉沉悔意。
封崎也走上前,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抱歉!是我……没能守好她。”
白衍初没有看他,只低头将萧钰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手臂稍稍收紧。
那一瞬,煞气已尽,他却像是燃尽所有后只剩下一具空壳的傀儡,只能凭本能将她护在怀中。
“……我们回去。”他说。
语气淡到近乎冷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小心翼翼地将萧钰抱起,衣袂扫过阵中残留的灰烬。无数焦黑的符纸与破碎的咒念在他脚下簌簌破碎,宛若一场破败梦魇终于落幕。
众人默然让开道路。
他们亲眼见证了白衍初的出手,也看到了他眸中那滔天怒意背后,不加掩饰的疼惜。
风吹动他衣袍,那抹身影裹着女子细弱的身形,缓缓行过破碎灵阵,步伐沉稳却带着某种凄厉的执念。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心口。
封崎紧随其后,沉默不语,手握刀柄,护着那道背影前行。
耶律屋质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他们走远,才终于收回目光,低声自嘲道:
“又输了一局呀——”
月色凄清,染在他面上,也将他影子拉得格外长。
……
夜色深沉,客栈最里间的房门紧闭,门板冷硬如铁,隔绝了所有人声。
萧钰静静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唇瓣无声颤动。
她的气息薄如游丝,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白衍初坐在床边,双肘抵在膝盖上,黑眸落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他的手一直覆在她掌心上,另一只手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胸口的共生蛊在跳动。那团若隐若现的炽热蛊火如心脏共鸣,灼得他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她还活着。但离死……太近了。
“为什么要替那人挡下那一剑……”他低声呢喃,声音低哑破碎;“你明知道,那一击……你挡不下。”
他眼底布满血丝,喉间像是哽着什么,吐不出、咽不下。他怕的不是她身上的伤,而是,
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鬼王之器,是以命渡魂的恶灵之躯,是可以毁灭一切的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