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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行李箱不好拿，快上车吧。”
“不用不用。”
“上车！”
“真不用！”
“你快点！风好大啊现在。”
“好吧，谢谢了。”
车里气氛诡异地安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很快到了目的地。
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看起来要下很久。孙砚舟从后备箱里提出行李箱，一回头，陈麦孜咧着嘴在车尾等着他，嘴边呼出一股白气。
“下雪了，先在我家坐一会吧？”
王兴隆忽然一瘸一拐走过来，拍拍她肩膀示意往厨房去，眼睛却望着孙砚舟的方向笑呵呵道：“外面冷，进屋说吧？”
陈麦孜拉过孙砚舟的胳膊，“快进去吧，等雪停了再走。”
本来孙砚舟对老家的一些人已经没什么印象，但看到陈麦孜身边这人瘸了一条腿，他立刻确定这就是她的继父。
孙砚舟半推半就，就这么跟她走了进去。
他们家的厨房很简陋。一间不到三十平的瓦房，屋内是低于外面大约一指宽的水泥地，屋外是两颗梅花树。
一株红梅，一株腊梅。在这以黑白灰为主题的冰雪世界，它们美得耀眼。
陈麦孜给他递去一个凳子，两人并排坐在方桌两边。孙砚舟忽然想起什么，嘴角上扬。
见陈麦孜面露疑惑，他主动解释道：“想起来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我到你家写作业，我们俩一人一把椅子，像这样一起坐在小板凳上。”
两人聊天时王兴隆自外面走来，陈麦孜面前的暖炉上早已煨好一锅鸡汤。
他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见他俩聊的开心，盛了一碗放在陈麦孜面前就走了。
“好香啊。”孙砚舟意有所指，“不请我喝一碗吗？”
他记得之前陈麦孜应该也请他喝过，算算时间，和那条微博发布的时间也是吻合的。
只不过现在的陈麦孜对他似乎冷淡了许多。
另一边，虽然陈麦孜不知道孙砚舟怎么会忽然厚着脸要东西吃，这不太像他的作风，但还是选择尊重他。
她又盛了一碗坐在一旁乖巧地喝起来。她的皮肤颜色接近苍白，却由于坐在炉火旁脸颊不知是被炉火烤还是屋里热的，红扑扑的像个粉雕玉砌的瓷娃娃。
“小麦，你妹妹睡觉呢你去看一下，我去买点菜。”忽然王兴隆走进来，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陈麦孜脸色一变，慌张地看向一旁的孙砚舟，似乎有所求。
孙砚舟却未察觉到，径直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
孙砚舟熟练地打开自家院子的大门，还没进去就看到父母在路口正朝家里走。
他停下了脚步，想等父母一块进屋。
孙振刚和吴桂芬刚赶集回来，手里拎着大袋小袋，见儿子回来也没怎么意外，顺手将东西丢给他。
孙砚舟对此习以为常，接过袋子也没说什么。
他跟在父母身后进屋，关上大门。手里拎了太多东西一时没注意，从红色塑料袋里蹦出一条鲤鱼在地上翻腾。
“读的什么大学，拿点东西都拿不好！”吴桂芬骂骂咧咧折返回来捡起那条鱼。
从院子侧面的小屋里传来一声老人的声音：“是不是灵舫回来啦？”
孙砚舟这才绽开笑容朝他走去，“爷爷，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