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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令仪皱了皱眉,她虽然也觉得略有些贵,但是这个糖人实在好看,便也开口制止了白露。
“算了白露,老人家也不容易。”
白露听自家小姐开了口,才应了声,从荷包里摸出五十文钱递给那人。
那人喜滋滋的接过银钱,认认真真的数过,方装在随身的布袋里,又把糖人从草垛上拿下来,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给我吧。”何令仪伸手去接。
突然从远方传来嘈杂的声音,有人一边唤着“抓强盗啊,小贼别跑。”一边往这边跑来。
何放虽然在一边远远的等着,但那边开始喊打喊抓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二人身边,正要将人护在身后,突然有个小小身影猛的冲了过来,一下子撞掉了老摊主手里的糖人。
老摊主被他撞得打了个转,发现糖人已经掉在地下,他一把就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小小身影抓去。
“你赔我糖人,你赔我!”
那是个小小少年,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拿着半块馒头,腮帮子还在一嚼一嚼的,许是吃的太快的原因,脖子被噎的伸的老长。
被老摊主抓住了衣领提起来,他也不恼,继续把手里的馒头往嘴里塞去,仿佛无论现在发生什么,都没有他手里那半块馒头重要。
后面的喊声也越发的近了,有人远远的跑过来。
“别让这小子跑了,就是他抢我馒头。”来人腰间还围着白围裙,应该是在附近卖馒头的。
“小姐,没事吧?”何放回头看着惊吓不小的何令仪,轻声问道。
他一回头,只看到何令仪双目噙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乞儿。那乞对两位摊主的谩骂和殴打也浑然不觉,只是把手里的半块馒头团成团,快速的塞到嘴里,大力的咀嚼着。
眼看自家小姐无事,何放这才放下心来,他上前制止了那个卖馒头的小贩。
那小贩正打的起劲,脏话连珠带炮似的,和着口水一起喷出来,伸出的拳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再动弹不得。
他正要抬头骂出声来,看到何放不怒自威的样子,也只是诺诺住了口。
“这孩子偷了你多少馒头,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嘿,他偷东西总是不对,他爹妈不教他学好,我就替他爹妈好好教教他。”那小贩跺了跺脚,不阴不阳的开口。
“我爹妈早死了,要你管?”那乞儿本来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听到这一句却一脸不忿,抬头回怼。
“呃,那你也不应该偷东西。”
“好了,他偷也偷了,吃也吃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何放摸出几个铜板递给小贩。
“买你的馒头足够啦,快回去看顾生意吧。”那小贩本来听何放讲话,尚且不情不愿,直到他摸出铜板,这才接了铜板,照那乞儿啐了一口,这才扬长而去。
何放又去喊那卖糖人的老头子,“你别哭了,总归你的糖人是卖出去了,有什么好哭的?”
“你不要我赔么,我都没递给小姐。”那老儿本来哭的伤心,也是为那五十文钱的缘故。
“好啦好啦,不要你赔,你快收拾了摊子回家去吧。”白露本来还有些不满,看这老儿哭的这么伤心,也有些于心不忍。
“多谢恩公,多谢小姐。小姐人美心善,好人有好报。”那老儿弓着身子行了个礼,嘴里絮絮叨叨的祝福着,手底下却是麻利的收拾了东西,转身离去,不一会就消失在人海里。
待人去的远了,何令仪这才缓步走到那乞儿面前,蹲下身子,用帕子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灰尘。
“是你吗?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