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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清芳一怔，揪紧了手帕，犹带泪痕的脸上阴晴不定。
顾海毅手中收好的织金扇立刻指向她：“没反驳？所以你朱大小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眼见着朱清芳蓦地瞪圆了眼，张口欲说，顾海毅又抢在她之前开口，满脸嘲弄：“那你们朱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每年京中号召向贫苦百姓捐钱捐粮时，怎么不见你父亲出面捐物？难道别人的财富，你朱家可以借着亲戚的关系昧下，你朱家的东西，却不许别人来沾光？”
见朱清芳被燥得粉脸通红，哑口无言，一旁的巧吟见势不妙，立刻朝顾海毅蹲身一礼：“世子误会了……。”
“放肆！”顾海毅的俊脸一沉，威态毕现，指着巧吟就厉斥：“本世子和你家姑娘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长青，她敢再插话，你就掌嘴！”
见巧吟被吓得脸色一白，噤若寒蝉，顾海毅再紧紧盯着同样被吓住的朱清芳：“朱大小姐，听闻昨日侯夫人已经恼了你，让你日后少来侯府，你今日怎么还来逼迫夏大小姐？”
“你向夏大小姐借物事时就开心，还物事时，就舍不得，还用这些又少又不值钱的描样子，来这里哭诉，让别人同情你，心思未免太坏！”
“你若执意要在这里继续哭，本世子就要去问问你那父亲，是不是他日后借了工部的东西不还，被部堂追责时，也会跑到御史大夫面前哭诉他是忘了！”
旁观的看客们顿时再度惊讶地低语。
“啊？原来侯府拒绝她登门了？那她今日还这般大张旗鼓地在这里喊？要不要脸啊？”
“唉呀，这是生怕以后再也沾不到侯府的光，所以现在赶紧赔礼道歉，装可怜。”
听到这些议论，朱清芳的娇躯顿时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咬着嘴唇，粉脸又红又紫。
夏语华在一旁看得十分痛快，对顾海毅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至少，他不像赵应德那样，轻易被绿茶女的眼泪水哄得心软。
不过，数十息后，朱清芳突然又怨恨地盯了她和顾海毅一眼，再又捏着手帕，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本来就柔软的声音里，又多了几分软弱无奈。
“诚亲王世子，这是我与语华妹妹之间的事，你，你一介外府男子，为何要这样帮她？”
夏语华的眸光蓦地一冷。
好个表姐啊，卖惨行不通，就想往她身上泼污水？
旁观众人也纷纷惊讶起来，交头接耳：“啊？诚亲王世子？他是诚亲王府的?不是夏府的？”
眼看着这帮人看过来的目光透出几分怀疑，夏语华立刻也装着震惊地捂住胸口，踉跄两下，退后，不敢置信地看着朱清芳，嘴唇不住地颤抖，声音里带着颤音。
“表姐，你……你刚才说什么？本是你不在意你我以往的情谊，故意要在这里，当众伤我的心，怎么，如今，连别人替我说句公道话，你也不容吗？”
顾海毅的俊脸猛然一沉，黑眸里有一头蠢蠢欲动的猛虎，在死死地盯着再度变得柔弱而泪涟涟的朱清芳。
朱清芳一怔，眼底多了一抹疑惑，但很快又变得狠辣，再委屈地指着顾海毅：“表妹，我没说错啊，他本来就是外男！”
“大胆！”顾海毅这时便傲然地负手，缓缓走下台阶，全身上下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威势。
“本世子乃亲王嫡子，因在夏统领麾下效力，今日因公务而入府议事。正紧要时，却听你在这大门外哭哭啼啼，哭得本世子好不心烦！！”
“本世子念你父亲是朝庭命官，才给他一分薄面，出来与你说理，以免耽误本世子的正事，不想你竟敢大胆污本王的清誉！”
“长青，立刻押送朱大小姐回府，告知她父亲朱主管，若是朱大人再管不好女儿，任她继续在夏家门口胡乱造谣，本世子回宫就跟皇伯父说一说朱家屡借物事不还的事，查查这几年朱家有无在工部借过物事！”
“是！”长青在一旁忍着笑，大声抱拳应下，再上前不屑地盯着朱清芳：“朱小姐，你是自己坐回马车里，还是本官把你打晕，再丢回马车里？”
见朱清芳的盈盈泪眸不可思议地瞪得老大，再死命地拿着绢帕捂住了嘴，忌惮地不敢再继续哭泣，夏语华看着顾海毅的目光，不由多了些柔和。
巧吟慌忙走过来扶住了朱清芳，低声相劝：“小姐，您还是先上马车吧！”
红着眼，满是怨毒的朱清芳，用那快要杀人的目光，恨恨地盯了夏语华一眼，再看了顾海毅一阵后，跺脚：“表妹，你会后悔的！”
然后，她悻悻地转身，在巧吟的搀扶下，登上朱家马车，再钻入车厢内。
夏语华表面上，故作伤感地继续掩帕看着她一番惺惺作态，心中则在冷笑。
经此，她算是与朱清芳彻底撕破脸了。
谅这个恶毒女人，不会再厚着脸皮，假装绿茶，继续来侯府找她！
稍后，等冷着脸的长青押着朱家车夫，把朱府马车驱离，眼看着其他围观路人都散了，夏语华暗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依旧寒着脸的顾海毅：“谢谢你！”
顾海毅嫌弃地看她：“语华妹妹，你是侯府嫡长女，该发脾气的时候，就要发脾气，别总是被小人欺在头上！今日是凑巧本世子在这里，打发了她，但本世子总不能次次在这里!”
知道他还在演戏，夏语华柔顺地朝他福了福：“是，您说得对，小女子记下，以后定不会再让人欺在头上！”
顾海毅的眼中多了一抹笑意，再傲然地转身：“希望你说到做到！语擎，我们再去找你二叔！”
见身侧的夏语擎欣喜地笑着应下，夏语华的嘴角也微微地弯起，也跟着转身：“你们议你们的，我回翠羽居了。”
“好，姐姐，晚上见！”夏语擎笑着挥手。
只是，等酉时末，夏语华来观荷居陪父母一起共进晚膳时，已不见顾海毅。
她不由意外地问：“爹，顾世子走了？”
亏得她特地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免得他再关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