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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头妖兽率先发出一声惊恐的哀鸣,调头就跑。
如同引发了连锁反应,剩余的妖兽大军瞬间崩溃,再也顾不得谷内的血肉诱惑,如同潮水般惊恐万状地向着来时的山林亡命逃窜,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哀嚎的兽王。
山谷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做梦一般,难以置信地看着谷外那个独立的身影,以及那倒地不起的兽王和仓皇逃窜的妖群。
不知过了多久。
“噗通”一声,二吆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冲了出去,不是冲向敕乐,而是冲向那被兽王甩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石头。他颤抖着将石头抱起,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却还存在!
“活了……活了!石头还活着!我们……我们得救了!”二吆哥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道茫然站立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是他!是敕乐!他救了我们!他是我们部落的大恩人!救星!”
这一声嘶吼,终于惊醒了所有人。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和难以置信的震撼瞬间淹没了整个部落。
人们纷纷冲出山谷,看着逃远的兽群,看着倒地哀嚎的兽王,最后,所有目光都汇聚到了那个挠着头、似乎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看着他的少年身上。
目光中,再无之前的恐惧、排斥、或视为“疯子”、“怪物”的异样。
只剩下最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感激、敬畏、以及一种看待守护神般的狂热!
“救星!”
“恩人!”
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很快,所有人都跟着激动地呐喊起来,声音汇聚成洪流,充满了激动与劫后余生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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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围拢上去,却不敢靠得太近,只是激动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降临凡间的神只。
敕乐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依旧茫然。
他不明白“救星”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他指了指地上还在抽搐的兽王,又指了指自己被兽王利爪碰到、依旧完好无损却沾了点灰尘的手臂,委屈地扁扁嘴,对着离他最近的二吆哥含糊道: “疼……大鸟……坏……”
二吆哥看着他那纯然懵懂、却蕴含着撼动山河之力的样子,听着这孩童般委屈的话语,这位铁打的汉子,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他重重地、无比郑重地对着敕乐,单膝跪地,右手抚胸,行了一个部落中最崇高敬意的礼节。
“不坏了,再也不坏了。”
二吆哥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谢谢你,小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黑石部落最大的恩人!谁再敢说你一句不是,我二吆第一个撕了他!”
夕阳的余晖终于穿透了弥漫的烟尘,洒落在山谷内外。照亮了狼藉的战场,照亮了劫后余生相拥而泣的族人,也照亮了那个站在废墟中央、一脸茫然无措、却仿佛披着万丈光芒的少年。
他懵懂无知,心智若童。
他力可撼山,拳镇妖王。
在这一日,他成为了黑石部落口耳相传中,永恒的神话与救星。
而他破碎的神魂深处,那被强行磨灭的灵智,似乎也在这片震天的感激与愿力中,极其细微地、无人察觉地……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