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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李沁瑶走到父亲身边，大眼睛里闪烁着对陈诚的震惊和崇拜，“陈大哥……他真的好厉害啊！”
李振山收回思绪，转头看向女儿，脸上是得意的笑容：“是啊，他很厉害。”
他顿了顿，想起一事，问道：“沁瑶，你在村子里这些天，都跟着陈诚……学了些什么啊？没有给你陈大哥添乱吧？”
一提到这个，李沁瑶立刻来了精神，小脸上写满了兴奋，手指乱舞地比划着。
“爹！您都不知道，陈大哥可厉害了！他最近在带着我们知青，还有村里的一些人，弄一个叫什么……‘高炉’的东西！”
“他说那东西能炼铁！还能炼钢呢！”
“不过村里好多人都不信他，说他是瞎胡闹，浪费东西！那个王老五铁匠，前几天还因为这事跟他吵了一架呢！”
高炉？！
炼铁？！炼钢？！
李振山闻言，心中猛地一颤。
这个词……
高炉……
他今天……好像在哪里听人提起过……是谁来着？
李振山挥手示意女儿先回屋，震惊让他头绪发麻，刚才那上百人下跪的场面还在脑海里翻腾，紧接着女儿带来的“高炉”消息，更是让他心头巨震。
他快步走向里屋，那里有一部在这个年代极为稀罕的电话机。
这电话，可不是谁都能装的。
李振山能在闸北立足，靠的不单是拳头和青帮的招牌，更在于他懂得“规矩”。
他不碰那些伤天害理的买卖，手下人虽是江湖混混，却也约束着，不得过度滋扰百姓，某种程度上，甚至协助维持了地方上的一些灰色地带的秩序。
因此，镇上乃至区里的一些“白道”人物，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某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上，默认他的存在，彼此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部电话，便是这种关系的体现之一，方便某些时候的“沟通”。
他拿起沉甸甸的听筒，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
线路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片刻后，一个略显疲惫和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喂？哪位？我蔡子恒，正忙着呢！没要紧事别烦我！”
“老蔡，是我，李振山。”李振山沉声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的蔡子恒，是市里一家重点研究院的设计师，也是李振山通过一些关系认识的“高人”。
此人是技术狂，最近正为了一个从国外引进的“高炉”项目忙得焦头烂额，听说那技术先进，但吃透它还需要时间。
“老李？”蔡子恒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但依旧忍不住急躁。
“你这时候打电话来干嘛？我跟你说，我现在一头包，那个高炉的数据模型复杂得要死，天天加班加点地算，没空跟你闲聊！”
李振山不敢耽误，直接切入正题：“老蔡，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个‘高炉’。这玩意儿……是不是挺常见的？我怎么听着，……我这边乡下，似乎有人在自己造？”
他故意说得有些含糊，毕竟陈诚一个毛头小子在村里鼓捣这东西，听起来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常见？！”蔡子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音调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被外行质疑的恼火。
“老李！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干了？！”
高炉技术是出现得早，可里面的冶炼原理、结构设计、耐火材料、鼓风系统……哪一样是简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