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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若是儿子眼中露出一丝迟疑之意，他就立马叫停一切。毕竟在站错队不要紧，要紧的是做错了事会被人捏住实实在在的把柄。
而沈玉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笑中像是揉进了溶溶月色般，清朗平静。
“父亲，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古都是——富贵险中求啊。”
富贵险中求，没有胆子干不成大事，此次若是成了，才是真正的从龙之功。
沈尚书满脑子都是将来沈家的煊赫景象，半晌后，他咬咬牙，决定不再干涉此事，放手让儿子去干了。
只是，他最后特地补了一句，“秦思婉肚子里还有着为父的孙儿，对她，你要慎之又慎，网开一面。”
“父亲，你想要一个奸生子做自己的孙儿么？”
沈玉衡漆黑一团的眸子里突然露出残忍之意，他歪了歪头，慢慢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这话一出，饶是以为冷眼旁观、掌控了一切的沈尚书都如遭雷劈。
“你你你……”
“父亲慢慢思索吧，孩儿去瞧瞧母亲。”
见沈尚书结巴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沈玉衡轻轻勾起唇角，行礼告辞，留给他时间和空间让他慢慢消化。
他缓缓踱步，走到了沈夫人的屋外，还没踏进去，就听见了沈夫人的低啜声。
这是…哭了？
待他迈进屋中时，哭声却消失无踪。
沈夫人眼角还挂着泪花呢，可瞧见沈玉衡后就立刻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哑声问道，“你不是选了媳妇儿不认我这个娘了么？还来找我做什么？”
沈玉衡望着强撑体面待母亲，良久以后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道，“母亲，您后悔了么？”
“后悔什么？”
沈夫人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而下一秒，沈玉衡的话应证了这一点。他说的是——
“后悔……当初苛待宁儿，甚至为了换个儿媳行龌龊卑鄙之事！”
“你…你知道了？”
“是的，娘。早在发卖兰香出府那日，我就知道了。”
沈夫人愣住，当即就慌乱无助的紧紧拽住了沈玉衡的衣袖。
因为，她太知道江安宁对儿子的重要性了。
“儿啊，你听…听为娘解释，娘可以解释的！”
沈玉衡微微眯起眼睛，缓缓掰开了她的手，“母亲，此刻你想说，儿子却不想听了。”
“前程往事，既已发生就无可转圜，儿子只想朝前看。娶了秦思婉后，家中鸡飞狗跳，您也体会过了。那么，眼下儿子只想问您一句，”
“您后悔了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