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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心尖一颤，绷着脸不愿承认苏隐月间接帮了他们。
苏长远看穿了她的心思，叹道：“夫人，今日你不该让珺儿去御王府的，此事传到宫里，皇上难免不会再疑心于我……”
柳婉惊觉自己过于心疼凝儿办了坏事，刚想问怎么挽回。
不料牵动伤口，疼得大脑一阵眩晕。
好半晌才缓过气，虚弱道：“……侯府和苏隐月真关系和睦，我又怎么会被苏隐月那个白眼狼打成重伤？”
苏长远身体也疼得厉害，闻言连头都不敢摇，只道：“……皇上怎么想的我也猜不准，唯有办好差事，才能不负皇恩。”
颠簸的马车让柳婉身体很难受，忍不住抱怨道：“侯爷，朝中那么多大臣，皇上为何偏偏挑了你？”
苏长远垂下眼帘，“皇上为帝三十余载，来来去去，从潜邸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多了……”
听出他话语中的悲凉，柳婉神思一晃看见了他发间的白发。
以及没有一块好肉的身体。
“侯爷，当年调换孩子，是我不好。要是我能尽早发现燕丝的狼子野心……”
“当年的事多说无益，”苏长远艰难挪动手臂，轻轻握住她指尖，“我只盼日后涉及到苏隐月，你想做什么能提前和我商量……”
“她性子酷烈，不会乖乖听话。火气一上来，什么礼仪廉耻都不会在乎。”
“这大半年挨的打，比我前半生加起来还多。”
“夫人，我还想多活几年……”
柳婉感动于他不计较，又心疼他的伤势，不禁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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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王府。
苏隐月回去的时候，前往穆国公府打探消息的画眉已经在房外候着了。
在她开口前，茉莉拼命对她使眼色。
等苏隐月进了内室沐浴更衣，她拉着茉莉走到角落。
“水晶说王妃去了永宁侯府，那群人又惹王妃不高兴了？”
茉莉狠狠点头，把永宁侯府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画眉眼神发狠，“柳婉和苏长远，一个胳膊往外拐，一个蠢，不配为王妃父母。”
旁听的水晶附和，“就是就是。”
三人随意聊了几句，直到苏隐月穿戴一新开门出来，才止住话头。
画眉有些挫败，“王妃，奴婢没打听到苏长远为何被抄家。”
“穆大人只知皇上昨夜和苏长远密谈了很久，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苏隐月一拍脑门，懊悔道：“我被柳婉气糊涂了，竟忘了问苏长远这个当事人。”
茉莉积极献策，“永宁侯一行人应当没走远，王妃可要派人去追？”
苏隐月抬眸看了眼天色，天已然黑透了。
“大晚上的，外面又冷，算了。”
提起这事，画眉接话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苏沁凝既是燕丝的女儿，王妃为何不顺手杀了她？”画眉眼神发狠，“万一她为母报仇，岂不是个隐患？”
苏隐月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我倒是想，可有人不让。”
是原主不让。
苏沁凝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原主孤苦伶仃，对血缘看得很重。
用别人身体就这点不好，做事束手束脚的。
看来有时间得去法华寺一趟，请净念大师把原主超度了。
画眉以为苏隐月是在顾及永宁侯和柳婉的心情，赧然道：“是奴婢多嘴了。”
苏隐月摇头说没事，“夜深了，你们也累一天了，回房休息吧。”
几人行过礼，拉上房门，恭敬退下。
时间一晃而过，深冬来临，天空飘起了雪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