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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点，整栋地理实验楼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只剩下一楼西侧课题组实验室还亮着惨白的灯光。程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第七组样品放入测试仪中。电脑屏幕上的曲线本应呈现完美的上升趋势，就像前六组一样，但此刻却诡异地波动着，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
“怎么又是这样……”程言盯着定格在屏幕上的曲线喃喃自语，镜片后的双眼透着难以言喻的迷茫。她调出前六组数据对比，同样的实验方法所做出来的结果数据可以说天差地别。距离组会只剩两天，这种异常足以毁掉她下周、下下周乃至下个月的正常生活。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程言惊叫一声猛地回头，手中的鼠标差点滑落。
“还没走？”赵辰源站在门口，头顶的白灯将他的身影在走廊上投下一条长长的阴影。作为课题组的大师兄，他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此刻却也面带惊讶。
“师兄，你来得正好。”程言招手示意他过来，“第七组数据好像有点问题，你看它和之前六组还有导师的预期完全对不上。”
赵辰源走近电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表情逐渐凝重。他伸手点击了几下鼠标，调出系统日志，然后僵住了。
“有人动过数据。”他声音低沉，“你看昨晚10点23分，系统有修改记录。”
程言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但昨晚实验室没人，而且钱老师后天的组会还要让我讲讲这组数据……”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不安。
实验数据对于任何一个课题组的成果发表都至关重要。地理系实验室的电脑虽然本身没有开机密码，但是每个课题组储存数据的文件夹都是单独的，而且都设有密码。因此除了这个课题组需要做实验的人，也没有其他人能够打开看数据，更别说修改了。
“先别跟别人说吧。”赵辰源打破沉默，“你先把数据备份了，然后明天去检查一下样品有没有问题。”
程言迟疑地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黑暗中，程言听到赵辰源撞到了椅子。
应急灯亮起，投下幽绿的微光。赵辰源摸索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光束扫过实验台时，他注意到第七组样品的标签似乎被人动过——他明明做了标记，现在却消失了。
“我去找门卫看看电闸。”赵辰源说着快步往外走去。
程言用疑惑的目光目送着赵辰源走出实验室，随后在拐角处消失。
现在只剩她独自留在实验室，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无意间扫过角落的储物柜，那里半开着的柜门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走近一看，程言的呼吸几乎停滞——那是一双实验手套，但不是他们常用的蓝色丁腈手套，而是乳白色的，课题组从未采购过的型号。更诡异的是，手套上沾着一些暗红色斑点，在手机光线下看起来像是……
“师妹！”赵辰源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整层楼都停电了，门卫大叔说可能是线路问题，我们明天再……”
赵辰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看到了那双手套。
“这不是我们的。”赵辰源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别碰它。”
程言点点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师兄，你觉得……”程言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钱老师来电”。
赵辰源也看到了来电显示，皱了皱眉。程言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朵，但电话那头只有持续的沙沙声，像是信号不良，又像是……呼吸声。
“钱老师？”程言试探着问道。
沙沙声持续了几秒，然后突然中断，电话被挂断了。程言回拨过去，却提示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