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系统拥抱国家

未命名草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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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好,不代表随时都好,尤其,是被不长眼的人吵醒。

此时此刻,许烬的好梦全然破碎。

来人,是个男佣,丝毫没有礼仪可言的大力敲了两下房门,随后直接推门而入。

这个时候,许烬,已经被吵醒,只是未动起身。

开门的人原是懒懒散散地望向床榻,却与他视线相撞的那刻,那人毫无预兆的惊叫一声。

“叫什么?”

看向门口的人,许烬眸色尽是不悦,拍拍被惊醒,还在压着他发懵的许叙。

“小叙,让哥哥坐起来。”

许叙眨眨眼看他,内里清澈见底,懵懂的……

是旭日。

倒也听话无比,坐到一边,揪着自己的衣角玩。

缓缓坐起来,靠着床背,许烬锐利冰冷的目光射向男佣,指骨敲敲床背,突兀的弹出一把枪。

“态度随意,进门胆敢目视主人,大呼小叫,三层是这样教出你的?”

拿在手里,转坐床沿,长腿交叠,黑黝黝的枪口对准男佣,气质幽冷。

“还是我对你们疏于管教?胆敢妄加揣测。”

背,突然被人攀上,窸窸窣窣的,标志性的低低嗷呜声,响在耳边,听起来很委屈,很害怕。

抱着很紧,许烬目光未移,也并不在意许叙搂着自己,只是见男佣看向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抖如筛糠的模样,眉心一拧。

恐惧?惊异?

第三层不应该没接受过有关胆量的训练。

耳廓是许叙的呼吸,潮暖发痒,低低的呜咽,蔫蔫的,相凑很近。

许烬的心骤然一沉,但语气平静温和,似乎只是陈述疑惑。

“你,欺负过我弟弟?”

打开保险,子弹上膛,

“说,给你个坦白的机会。”

男佣脚步微动,还未一挪,许烬一枪打在他脚跟后不足一寸的位置。

男佣似乎才意识到他是动真格的,以一种极低的姿态跪伏在地。

“主人,属下知错,不该轻视小主人,不该对两位主人毫无尊重,不该愧于三层老师们的教导。”

男佣话说的连贯急切,头埋的很低。

许烬抬手,揉着那颗虚虚在脸侧的脑袋发顶,微敛眼眸,似在思考。

空气寂静无声,

突兀地,

“下不为例。”

许烬声音很轻,握着枪的手搭在膝上。

轻描淡写的揭过,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吓唬人。

跪伏在地的男佣松了口气,回想起刚刚许烬身后,许叙那不复往常的痴傻单纯。

望向他的目光阴寒,整个人犹如毒蛇一般缠在许烬身上,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满是恶意的模样,宛若吐着蛇信子,心底深处仍感到不寒而栗。

许烬还以为他无害至极,由着让他摸索,不由得心底鄙夷。

同时,对老师们三令五申,让他们小心谨慎这个主子,倍感不理解。

他是这一个月才出了三层,半个月下来,这个主子完全就是个软性子,优柔寡断,整日虚张声势……

“是,主人。”

爬身起来,刚抬眼,一声枪响,伴随着血色炸开,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许烬捂着许叙一侧耳朵,贴着他的脖子,按头在肩,满面冷漠的样子。

人体重重倒地的声音,听的许烬心烦,那股味道恶心透了,这也是他不喜欢亲自动手的原因。

太愚蠢了。

既然不该,明知故犯。

关闭保险,放回方才弹出来的暗匣,按回去,恢复如初,揉着那颗安静听话的脑袋。

“旭日乖,小叙也乖。”

肩膀处略微湿润,

“…怕…旭日害怕……”

听到他说话,才敢哆嗦着诉说,原本微滞的呼吸骤然很急,是真被吓到了。

“小叙闭眼,先松开。”

按了一下床头上方的一个按钮,靠住床背,将腿挪上来。

许烬这才揽倒了刚刚听了他话,乖乖闭眼,但面上发白,眼眶微微发红的许叙。

“小叙不怕,他是坏人。”

许叙趴压在他腹部,闻言也没吭声,只不停哆嗦着,指尖捏着他一点点的衣角,泛白,用力。

“我的小叙不怕。”

想顺毛安抚,许叙却已经停下,动了动身,扬扭头看他,惊惧不再,满目疑惑。

瞥见他停滞半空中的手,欢快的用脸蹭着他的腹部,两臂环着他的腰,是无忧无虑的快乐。

“嗷呜…”

眷恋、开心,却不是昨晚的那个人,不是刚刚说着害怕的那个人。

终究还是落下手,顺毛捋着许叙的后脑。

“不怕小叙……”

“旭日也乖。”

旭日总是那么开心……

这背后,除了性格,也证明许叙把他养的很好。

会委屈,会大胆的抱着他,愿意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他一直忽视着许叙,甚至于那点耐心都留给了旭日。

许叙需要陪伴交流,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把心思放在别处。

现在退化到会哭,会说自己害怕,可已经是察觉、承受负面情绪的时候才会出现,他如今真是毫无办法。

许叙抗拒治疗,是打定了主意的反抗激烈……

这样的温馨,持续很久,但来处理门口后续的佣人没能看到。

残局,是经常处理的。

主人不会轻易动手,可若一旦被触碰规则之外,必死无疑。

窗户被打开通过风,空气中喷了柠檬味的清新剂,所见之处干净如新。

许烬坐靠着,许叙趴的舒服,在他的安抚下,旭日昏昏欲睡,一只手半松半紧的握着他小半截睡衣衣摆。

那么乖……

“旭日,能不能再努努力,让小叙别去找他妈妈。”

语调很轻,更像是自言自语,低声喃喃。

手下,是时不时地温柔抚发。

“我舍不得他沉睡,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很后悔说讨厌小叙的纠缠,明明小叙只是想让我在意他一点,却被我一次次说讨厌他。”

“小叙什么都不懂,连喜欢都是被烂人教的,被打的青青紫紫,逼迫受虐,回来了,还被我打,说讨厌他,没有耐心开导。”

“这哥哥做的一点也不称职,旭日,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很偏心?”

没有理会他的絮叨,旭日睡态酣甜老实,眉宇舒展着,唇角还含着淡淡的笑。

笑?

手指从发间穿过,来到许叙的脸庞上。

指背轻刮轮廓,提指微勾下巴,指腹按在他唇角的微扬处抹了抹。

没有消去,也不是错觉,旭日是真的,永远开心……

不,没有人会永远开心,只是他看不到那一面。

就像小叙以前在他面前,永远像一个熊孩子,自己怎么都看不到他的孺慕……

甚至,有时都分不清他和旭日。

小叙性格霸道,对他占有欲那么强烈的人,生生放弃了自己,让旭日代替他。

自己真的很贪心,想让乖巧听话的旭日留下,也不愿让原本的小叙沉睡。

在痛苦中挣扎,是谁也感到无力的程度,想在梦中谋得幸福都不可以。

“小叙,他们不听话啊……”

手掌摩挲着许叙熟睡的面颊,许烬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我只有小叙了,他们想逼我们,想把我们踩在脚下,我带你离开,我们一起当坏人好不好?”

“当坏人呢,会死,但一定很开心,我们已经压抑十多年了,往后余生,我们两个玩的尽兴一些,只我们两个,小叙不离开许烬,许烬也不离开小叙。”

“准备好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一个小叙,他们欺负我们,今日过后,我们就去遨游世界……”

许叙睁眼,

“开心?”

似乎是什么都忘记了,惺忪睡眼朦胧,许烬看的心疼。

“对。”

许叙爬起来,勾住他的脖子。

呼吸很近,

“我想走,你不开心,是不是?”

许烬被抱着,低低回答。

“是。”

那许叙离开后搭在腹部上的手,微微攥起,另一手搭在身侧,未动。

“我们都要开心的,我们属于对方。”

鼻翼相触,轻轻一碰,微偏着头,许叙贴了贴。

“对。”

吐息如兰,沉浸在厌恶这个世界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的许烬,没觉得不妥。

“你是不是想,我们应该在一起一辈子,谁也不可以先离开?”

“嗯”

许烬依旧答应,不认为他说的有错,目光里,许叙似乎恢复了霸道,再一看,分明眼睛微红着,盈着泪光。

“许烬……”

被动的吻着,舌尖相触的时候,不知怎地想的,想回应许叙的孺慕感情?

总之,从回应开始后,他的脑子就空了,而他的小叙在短暂愣了一下,在笑,很开心。

提不起力气,还是从心底不想抗拒,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感到开心,小叙也感到开心。

“别离开…”

忙碌的人,没时间答应他,却是以另一种方式落下保证。

许久许久……

再次回神,还是醒过来?

身体酸软着,但精神很足,舒适的想伸个懒腰。

一颗脑袋埋在他胸口处,腰身被搂着,肌肤相贴,周身黏腻着,虚虚盖着被子,这人把整个脑袋都掩住了。

“多难呼吸。”

疯子就疯子吧,多好啊~

亲手养出来的小疯子,就该是自己的。

疯子…怎么就不配得到爱?

稍稍掀开被子,许叙醒了,是意料之内的浅眠。

仰头瞧看他,眼睛跟睁不开似的,蔫头巴脑的往上爬了爬。

“…乖……”

枕在他锁骨上方一点,伸出胳膊,像模像样地隔着被子拍拍他。

看吧,他引导教出来的小叙乖的要命。

总是在演,不再想装正经人吊着人的许烬,掰了迷迷瞪瞪的许叙过来,撬开唇齿,半压着。

压抑着的疯狂,再也不用忍耐。

“小叙……”

许烬的发疯,反正让许叙挺愉快的,顺理成章的霸占许烬,梦寐以求的事。

只不过…

算了,可能也算是件好事……

……

两条毒蛇纠缠不清,滑腻腻的温凉皮肤,逐渐升温。

更加肆意!放纵!疯狂!

互相想将对方吞进腹中的意图昭然若揭,两者之间的每一次对抗,欢愉之外,是无穷的不服输和战意。

总会存在谁更强横一些,许烬压住他亲爱的小叙,咬住脖颈的时候,身下战栗的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十指紧扣,缓歇过来后,那本就瘦弱一些的人,怎敌他?

许叙由着他,正如他之前由着许叙。

“我们…天生,就该是…这样!”

两个异类,就该在一起,就该是这样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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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叙总有绝地反击的力气,死死地摁住他的手腕,咬着他的肩膀,猛烈进攻。

不知痛觉,在这种情况之下,真是个好东西……

笑意盈盈,逐渐张狂。

温和儒雅,那是什么东西?!

过去的旧物,怎么比的上,获得至宝的愉快。

畅快淋漓地享受啊~

不必再想烦心事的短暂空白…

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许叙是更想笑的,这一切太让他满意。

所有的喜,所有的怒,所有的恨,所有的喜怒哀乐,万般情绪,他将让许烬全部感受到。

让他惦念着……

什么是喜欢,他又不是旭日,分不清楚。

为什么不笑?

难道是想让他放弃能够更酣畅的机会,放弃看见那醉人的景色吗?

他们是疯子!是世界上最相配的一对!

死亡?

那是绚丽的谢幕!

何惧!

疯吧!再疯狂一点!

世间的美好与他们无关,在黑暗中迷失方向,不如就地翩翩起舞。

爱啊!

恨啊!

迷人心窍!!

死亡?怎么着都可以!

现在的疯狂,只会愉快,以后,与现在的他们无关!

只要享乐就好了!

不在意!

什么都不要在意了!!

他们咬破对方的肌肤,吸食血液,直至尽兴。

相视一笑的那刻,皆是满意对方身上的伤痕累累。

不约而同地,抹去对方唇上的猩红色彩,凑到唇边。

一愣,随后同时含取而去,一边癫狂的笑着,新一轮的沉沦开始……

蔚蓝天空,太阳偏西,算不上日照当头,也称得上是时候不早。

一艘巨大的游轮缓缓停航,泊在岸处,

船上,甲板,恩特戴着副墨镜,身着一袭深V暗红色浴袍,悠闲地躺在露天泳池边遮阳伞下的一张躺椅上,喝着手磨咖啡。

品了一口,他面无表情地感慨了下。

“It’s so bitter ,like my life .”

(好苦,像我的命一样。)

把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摸了旁边人的手亲了口。

“Kissing the back of your hand is the magic that makes it sweet.”

(亲吻你的手背,是让它变甜的魔法。)

周遭佣人各司其职,有注意这边的,却也是立刻移开视线,他身边另一张躺椅上的人猛地抽了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环臂背对着。

那壮硕却匀称漂亮的体型,配上艳丽到富有攻击性的容貌,虽只是翻个身,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恩特没感到失落,相反,这样想不搭理他就不搭理他,是他的甜心独一份。

轻轻笑笑,话语间满是娇纵。

“宝贝儿,看谁不顺眼,崩了他,恩特给你解决。”

见人还不理他,恩特无视已经停船,以及下方等待的一众黑衣人,没有下达指令,兀自整个人摸过去。

嬉皮笑脸地,瞧起来就不正经。

拉扯几下肩膀,也不理他,只好转到另一侧,想着面对面。

刚过去,侧躺着的人突然转了个身。

无功而返数次,恩特委屈巴巴的从上方压下,

“恩特知道错了。”

偷个香,

“再瞒着甜心,恩特死后下地狱。”

一直闭着眼的人,猛的睁眼瞪他。

“你就是欺负我听不清楚声音,都多少次了!”

冷脸一把推开他,起身还没迈开脚,就被捞回来。

腰部被紧锁着,

“甜心~”

他不挣扎,就老实坐着,白墨想听听这个人,又拿什么借口来挽留他。

“这次交易后的金额,给你随意支配。”

低嗅着爱人的发香,恩特迷醉地说着。

“恩特的卫多,上邸落入凡间的angel 可不能不开心。”

“就知道用钱来搪塞。”

虽这么说,白墨心情却好了许多,这次交易,对象是谁,他也了解,向来出手大方。

若不是昨日睡前,这个狗东西失口说出来,他又被摆了一道。

就说怪不得昨夜恩特交作业前还把他的助听器拿下来。

见白墨面色缓和了一点,恩特低低笑着,打了个响指。

无数的花瓣从天而降,暗红色花瓣夹杂着天蓝色,空气中香气馥郁浓烈。

翻手一转,一枚镶着蓝钻,被细碎暗红宝石,众星捧月般的戒指出现手中,镶法考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图案,是一枚异形戒指。

唯一的,是那其中最大颗的蓝钻中,掺杂有一丝压抑沉闷的暗红。

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美……

“恩特觉得,这样是求婚。”

从佣人快抡出火星子的手臂下,不断抛撒出漫天飞舞的花瓣中收回目光,移到那枚从身后伸到面前的戒指上,白墨勾了勾唇角。

“不是已经结了?”

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名为念青的木制戒指。

实际上的念青并不叫念青,只是发音很像,但寓意不错,也就这么叫了。

此木被血浸过,会呈现一种属于金属的光泽,虽可以等待干涸融入其中,褪去周期却很长,非半年以上。

与此同时,血液的暗红色和独属于念青与血相融的浓郁异香,经久不消,处于一室,沾染上,也很难散去味道。

去除则很麻烦,需要念青的树汁,叶汁,和一种特制的液体浸泡三天。

平时,则如普通木戒无异。

这等奇木,在华夏是没有的,在西洲也极度稀少,生长条件极端苛刻,寻常人觅得这么一节已然不易,恩特却当成盆栽养了几棵。

戒指,是亲手所制,其中还嵌入了精密的定位装置。

当初做的时候,是做一对,他们各做对方的,恩特手脚不老实的很,让他做坏好几个。

小指指盖大小的念青外面能卖出天价,在恩特这,做坏了,直接丢入火里当柴火烧,还哄着他继续做,任由他练手用。

搭在腿上的右手被牵住展开,那枚戒指被放进掌心后,相握微微合拢,身后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

“恩特觉得,甜心的手很空。”

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摸摸这,摸摸那,继续说着。

“其实当成收集也是一样的,走到哪里,就求婚一次,结合当地风俗打一对婚戒,恩特觉得很有意义。”

“不需要戴,不实用。”

恩特抬手按下他两指间刚刚从衣兜夹出的薄扁粉色小袋,不知道是不是一语双关。

笑的没点深沉样子。

另一手仍旧揽抱着他腰,却比刚才好挣脱开许多。

白墨本意就不是想干这个,为的只是起身。

“下次想做什么,提前知会一声,boss。”

在恩特耳中,Boss自动变成坏蛋。

调情!

Angel又在勾引他!

在恩特暧昧的目光下,白墨整了整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压平,站直身体,面对甲板上的众人,拍了拍手吸引目光,后扬声道,

“各司其职!准备对接!”

在此期间,余下在半空中的花瓣打着旋落到他发顶、肩头。

“是!老大!”

“Okay,boss ”

虽齐整,但兴致不高,没有预想里的那种轻松,倒有些紧张压抑。

“大伙!兴奋点,干完这票,吃喝玩乐,boss给你们报销!”

欢呼声骤然响起,白墨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惊喜目光。

“赌,耍钱,嫖,boss可不管,自己承担。”

他面上带笑,听的人却也往心里去,没人认为他说的话是假的,后果自负,曾经有过应验。

许许多多的嘈杂嬉笑声,纷纷做着保证。

又是错乱纷杂的对讲机对话声音响起一阵,短暂过后,其余佣人开始打扫,部分人员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

这时的他们寂静无声,有序无比。

一环套一环,擦肩而过,又互不干扰。

站在原地看了会儿,白墨抬手扫去肩上花瓣。

回身,抬腿,一气呵成,轻踢了一脚在躺椅上懒散的恩特小腿。

“还躺?”

面对爱人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恩特无可奈何地坐起来。

“哦,甜心,你可真霸道。”

有点抱怨,但更多的是感到好笑的调侃。

“油腔滑调”

冷哼一声,把人提溜起来扛在肩上,就往房间走。

路过的佣人同时也是下属,都表示见怪不怪。

老大们的情趣一天到晚花样不断,不过是素来懒惰成性的直属老板,被顶头老大扛抱来,扛抱去的,这举动简直司空见惯。

动了动舒服一点,恩特将落在白墨发顶的几片花瓣摘下来随手扔掉,喟叹着发出感慨。

“宝贝儿,你可真性感。”

拍了拍那挺翘,恩特得到了白墨的一个警告。

“嗯?”

作势要松手,恩特安静了,嗓音低哑委屈。

“恩特不想在没甜心的陪伴下度过夜晚。”

没骨头的垂着身体,像个模型,胳膊和腿随着白墨走动间晃动着。

也并未搭理他,兀自往里走,流畅地避开所有下属,脚步稳健轻快。

白墨的肩略宽,也习惯了,恩特趴的稳,也没不舒服。

视线以内,是棕黑色的地板面,和暗蓝色浴袍下,走动间露出的小半截小腿肚和脚跟。

踩着草编凉拖的脚不算小巧,却深得他意,觉得形状漂亮的不行。

白墨的听力是后天导致的结果,不是先天性的遗传。

angel,实是编号001,是他的培养出来的杀手兼保镖统领。

家族成员里,尔虞我诈,阴险的交锋从未断歇,自出生那刻起,就被各自支持势力当成家长培养,因此,幼年时期的他们就很早熟。

培养独属于自己的忠心势力自当是重中之重。

他并不做拐卖的生意,这些人都是幼年时期为了活下去,因为有天赋,是个好苗子,被他们找上的西州沿街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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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则是其中之一,被确认为是他贴身保镖后,一系列的生平事迹就被递到了他面前。

华夏国,庆道市第四医院诞生,因出生长相怪异原因被父母遗弃,福利院长大至六岁,临福利院倒闭前,被一对西州夫妇领养,改了国籍,养了不到一年,那对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复被遗弃。

因模样长开,被人接济过有一年多时间……

早熟,生命力顽强,耐力惊人,下手狠辣,容貌出众,这都是找上他的原因。

训练固然是残酷无情的,培养出来的人也很凉薄。

但对于001来说却是如鱼得水,比之一开始的沉默不语,健淡不少。

在他身边从未出过错,无论什么行动都配合的很好,一次次的死里逃生,离不开001。

他是出人意料的忠心耿耿,是单纯的报恩。

贴身保镖,杀手统领,向来在他身边是个流动职位。

前一个培养出来的统领死了,后一个补上,前仆后继的努力,不过是目的在于那超高诱人的福利。

001却很有想法,他一直都是隐藏自己,对于西州人,心里向来的意见很大,对于接近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对那些福利,也视若无睹。

如果不是轮到他了,可能这辈子就泯然众人,只当个打手。

按华夏所言,他这应当是浑水摸鱼,佛系心态。

通过后来的贴身保护,一次次的游刃有余,明显的如果不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起初他的确很生气,可再转念一想,觉得这001还挺有趣的。

和他配合默契的少之又少,只对视一眼就能明白他意思的人就更少了,杀了还怪可惜。

长久的相处、保护,001和他的关系不知情的人都觉得暧昧。

其实是先前的几个死的太快,24小时跟着很正常。

就这样一直一直按部就班地工作休息,工作休息。

他这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作为贴身保护他的001,几天几夜没睡,照顾他直至苏醒,才叫换班的人来,自己坐到距他不远的角落休息。

很浅的睡眠,换班的下属照顾他发出的一点细微动静,都能让001醒来戒备的看向他的方向,抱着枪的姿势也是不曾真的松懈过。

下面的训练,比他想的更让他满意。

两个人的默契配合,加上这些年培养的势力规模也庞大无比,那些个家族兄弟,叔侄,骨头虽然难啃,终究也是啃了个干净利落。

有过节的通通剁碎喂狗,其余通通打压监视,有苗头的直接火力覆灭,这对他不是个难事。

没有了从出生起就悬在头顶那把刀,他一下失去了人生目标。

钱、权、色,他一个都不缺。

那之后的他日日夜夜纸醉金迷,手底下的人也有样学样,他疏于管理,是001去处理一切琐务。

酒味,刺鼻的香水,烟味,口红印,一整天下来,混杂在一起。

001总是到了时间就来接他,包括送他去也是,如果自己不回家吃饭睡觉,也会知会一声。

就这样,日子久了,也成了平常事。

直至那天来接他的人换成了二把手,询问后得知是001是请假了,也发过信息,以及口头告知过。

全无记忆,但确实有信息,说是病假。

可一连几日下来都再无出现,是忍无可忍,心底的疑虑已经浓郁到再无法压抑的情况。

他培养出来的不仅只有杀手,各行各业都有涉及。

找到的时候,001是刚进急救室,这已经是这几天中不知是第几次。

门口有人在等待,是001的老师,跟他请过假期,也是这几日,却没想到在这能够遇见。

对于他的到来,吃惊之余,表示对他的尊敬。

随后好一阵沉默,才开口对他说001要死了,对001谎报病情这一事,他会代替001给他交代,替他领罚,是他教导不周。

001的老师,是一个相貌英俊,外表优雅知性,实则极度无情的中年男人。

自负至极,连教导学生也是最严厉的那个,学生里只有001最得他心,却是想不到最爱惜羽毛的人,能为001做出抗罚的举动。

要知道,替人受罚,也是有惩戒的,尤其是老师,他受罚则是要统统翻倍。

“我的学生,我最清楚。”

此后,便未曾多言。

有能力的人,他是尊重的,当初请这位当他势力的培养老师可是极尽全力地大费周折。

知道自己的近况如何,也知道这位老师对他很失望,真诚的表达了一系列歉意,才从这位老师口中得知了001的大概状况。

001的情况不容乐观,长期以来的劳累过度导致的体力透支,牵动了以前身体落下的旧疾,同时伴随着降不下的发热症状,反反复复,呼吸困难……

根本救不了001,只是在延迟他的离开,没有药物可以救他。

唯一或许能让001拥有一线生机的,是他们投入大量人力、财力、资源的研究所,研制的一款身体强化药剂项目。

但那是半成品,虽在动物身上实验过,控制量在白鼠,兔子,猴子中逐渐把控在一个合适的量上,却尚未在人体实验过。

谁也不知道注射过程中,001会不会直接死去,或者说,是如同那些承受不了剂量的动物一般,七窍流血,内脏破裂,在煎熬痛苦中死去。

与其死的痛苦,不如死的轻松。

况且,作为下属,那种药剂何等珍贵,研发的投入和被使用人的价值完全不成正比。

他不想自己最优秀的学生,成为那群疯子研究员的测试实验对象,哪怕是将死,也不行。

条条顾虑被001的老师分析剖解出来,展露在他面前,于理,于情的角度来看,固然是舍不得,但更不想的是让001冒险。

记不清当时想了什么,只觉得是听了有当头一棒的感受。

直到001被推出来,医生跟他们说人情况暂时稳定,但001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让他们尽快准备后事。

看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人,他突然觉得这个医生很不顺眼,那么强健的体魄,被治成这样的结果。

却临了动手,忍了回去,

什么情感当时暂想不通,很莫名其妙。

但无能狂怒不是他素来的行事作风,即便他最近沉迷于享乐。

001的脆弱他从未见过,从前的枪林弹雨中,神情只有凝重,受伤的再多,神色也总是从容不迫。

将死的人面色是极尽的苍白,唯一的红,是降不下的发热潮红。

这个人陪他走过这么多年,按理说是他作为下属的本分,应该和以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那些统领一样,能治疗就治,不能治疗就准备后事,很寻常,很简单的事情。

救与不救,赌与不赌,所有选择权都在他手里。

显而易见,他救了人,结果是好的,001注射药剂之后没有不良反应,体魄还愈发的强壮。

不过因为那段日子的高热,听力从此便下降到了即便在耳边都听不太清楚。

001提出过他可以换个贴身保护的人,但经此过后他发觉到了自己对001有别样想法,因此并未同意,而是让下面人研制了一款助听器给了001。

精细、小巧、方便、牢固,仪器也探测不到,但001毫无表示,面对他还是一向的冷淡。

收心很简单,面对001这样一个极具魅力的人,只要有注意到他,并有耐心去观察,很快就很能被他折服。

不是以主人的角度看,而是一个寻常人的角度。

001性格开朗,对谁都能谈的上几句,长相更是随着年月长开,让人移不开眼。

平常是很温和的脾气,可一旦遇到不懂事的,面无表情的样子又很辣。

那之后的一个夜晚,他把001叫到床前,表示想和他度过夜晚。

众所周知,西州人对于这些事情是稀松平常的态度,但001僵了僵身体,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虽然只是一瞬间,就开始褪去身上的衣物,可这一瞬间,让他明白了001的第一想法是不愿意。

这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他从看到001解腰带开始就很紧张。

这种情绪还是在上次炸死那个该死的叔叔,在他迈进家门发现不对,与他遥遥对视瞬间按下起爆器,爆碎成片,完成艺术的时候。

001在他眼里已经可以堪比艺术!

抱着人的时候,是出他意外的喜欢,从骨头里感到愉悦。

也只是抱着,顶多是不着调的亲了几口,过了把瘾,就搂着人,干巴巴睡了一晚。

他对自己感兴趣的人,总是有耐心等待。

这一晚过后,他对001的存在感到更加喜欢,也知道自己大概对001的情感已经不仅仅只是限于上下属,想把人和心都占据,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不同于其他,他这回是真心实意地追求。

001很难追,即便他是他的Boss,面对他的态度,001也很平淡,也可以说是严肃。

过去,如果他身边的下属不能严肃对待所有遇见的问题,反而嬉皮笑脸,是要被罚到下面重练。

现在面对里面最顶尖,也是成绩最优异的学生,只觉得无奈。

说的暗示性强些就一言不合的脱衣服,想先得到心的他,与过去截然相反的慌手拒绝,让001对他的眼神也是渐渐诡异起来。

这样一筹莫展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突然想到让001跟他去华夏游玩一趟,顺便让001知晓他的身世。

大大小小的琐事被重拾起来,在他享乐期间,那些露头、不老实的,他一直都有注意,被揪出来解决掉,去除隐患。

短期里,没有太多问题,而且他的后手不止一种。

给了001他父母和曾经院长的资料,下榻处也选好了位置,放了001假期。

除了曾经001生病住院那次,一直形影不离的人走的那么干脆利落,倒还真挺令他失望,伤心。

华夏的酒与西州的酒不同,和其他各州的都不同,种类繁多不说,味道和盛酒器具也是好极了。

猎奇心态爆发,回了随手买下的住处,让下属千奇百怪的都买了不少,酒,是质量参差不齐,但包装设计很精致。

原以为假期结束,001才会回到他身边,结果当晚就回来寻他,面上表情没有,也未有波澜。

见他摆了酒在桌上,第一次未向他询问是否,拎了两瓶灌下,继而是三、四、五、六、七……

带着副灌不死继续灌的架势,不过短短片刻,小瓶的眨眼间被清空掉落地板之上,

他从这人突然的情绪大变中回神拦下时,001身形已经不稳,半靠着他,满身酒味,只嘴里喃喃着自己叫白墨,唤着院长爷爷。

即便是被强化过身体,这混杂着的酒水一起灌喝下去,也得不到好处。

扶搀着去催吐漱口,命下面人弄了甜牛奶过来。

生平的第一次照顾人给了001,面对的人不一样,心里想法不一样,他像个青涩的大男孩。

喂醉过去的001甜牛奶,一勺一勺的奶白色,正经的事,让他做的像发生过什么似的,持续的心跳加速,像被爱神给他心头射了一箭。

即便现在,也觉得甜心是世间最伟大的艺术品,是上邸那落到他身边的天使。

001喝的很多,也杂,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头晕着没了以前样子,软绵绵的被揽靠着他,是全心依赖的姿态。

001现在的警惕性太低。

不计后果的举动,实在该所惩罚。

拍拍001屁股和后腰,要如寻常抱着人睡觉。

醉酒的脸红,微睁开的双眼,带有酒香牛奶气息的粗喘,不时抿舔着的嘴唇,迷人性感。

一时移不开视线,还是在甜心突然低低的几道笑声中醒神。

看的出来,001是真的醉到不成样子,身上衣装尚且平整,没有几颗扣子,也不是难解的那一类。

手指仍是摸索着,寻找着自身衣服扣子解开,然后牵住他的手,往身上按,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一直知道Boss什么想法。

说他想休息了……

说完成这个,偿还完了最后恩情…

眼神迷离,絮叨着自己的畅想。

这是他的Angel,Angel的礼遇是不允许与其他任何什么放到一起相比玷污。

唾手可得的机会,代价是Angel对他的印象态度大概也就止步于此。

没有打断,揽着人,时不时的搭话中,在对方的畅想里,加上自己的存在,这是他时至今日,也感到是最正确的做法。

Angel就像颗巧克力夹心糖果。

那之后的甜心在他面前话逐渐多了,说话间语气也没了公事公办的严肃,变得软和,追求成功顺理成章……

……

想了这么多,也到了房间里面,一直随着走动摇晃的手臂缓缓停止,他也被很轻巧的放到床边坐下。

“Angel。”

沾到床铺的一瞬间,他压低嗓音,蓄意引诱。

往那一坐,像个精致娃娃,往旁边一倒,就更像娃娃没了支撑点倒下的样子。

白墨只轻飘飘扫过去一眼,没搭话又转回头,找二人衣服。

两人衣服虽然不少,但碍于叠挂的规整,还是找的迅速。

把恩特衣服放到他身边,便开始更换自己的。

背身,距离床榻五步之远。

他换的很快,一道咔擦声响过,那是腰带最后被扣好的声音。

转身面对他,神色看不出来喜怒,走近床榻,敛着眸,拾起刚刚放置在恩特身侧,现在仍尚未穿上的衣物,自然的为他穿戴着。

白墨是正常的作战打扮,比较特殊的是,他面上覆了半张黑鸦面具,将他的下半张脸遮了起,配合露出的眉眼展露出了不一样的美感。

“Angel实在不喜欢,恩特不会再做。”

恩特浴衣垂在小臂处,抬手揽住白墨的腰身勾贴过来,打断了白墨手下动作。

“是恩特的错。”

“Angel可以泄愤~”

恩特笑着说,白墨轻轻拧眉。

而就在这略显烦躁的目光下,恩特爽了。

握抓起白墨的一只手凑到唇边轻轻吻了指尖,随后强硬展开贴到脸上。

“这里。”

虚虚压盖住那只骨节修长,漂亮有力的手掌,脸轻轻蹭着,面颊浮现出病态的红,暧昧的视线粘稠。

“打我”

白墨无动于衷,抽回手。

“Boss,有正事要干,许老板要久等了。”

自家Boss什么德行,他不要太懂,但现在不是时候。

“Angel,你甚至都不愿意打我。”

恩特突然定定看着白墨说道,眼眸一瞬划过暴虐戾气,随后低头不语。

周身气质霎时间骤然一变,散发着浓郁的森冷气息。

重新站直身体的白墨不管他的变化,动作利落的拿了衣服给恩特穿上。

期间,

恩特就像一个可被操控的人偶,除了视线一直跟随在白墨脸上外,简直无比听话。

但白墨知道,如果此刻恩特面前是别人,虽然不一定会死,那人怕是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和磨难。

恩特痴迷于刺激,以及高强度的极限运动,平时的脾气是极稳定的,而受到刺激的影响下,脾气就会变幻莫测。

冷静,这个词对恩特是持续性的,压制自己不正常的一面,很艰难,肉体上的痛苦,能让他舒服起来。

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白墨目视着面前的男人,随后主动伸手牵住恩特搭在腿侧的一只手。

没说话,把人拉站起来,往外走。

被牵着的人,宽厚的手掌暖热干燥,很听话的被他拉着走。

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儿,下方视线内出现了零零散散的下属,依旧井然有序。

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交易,离不开被他牵着的人,那背后庞大规模的家业,深厚的背景,以及算不上如何的部署。

毕竟,Boss的懒,人尽皆知,无所顾忌的火力压制,才是正常画风。

多疑,是上位者的通病。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被嵌入了Djhfis—2。

这是一种如小指指甲盖大小的微型电子炸弹,在他们成年那日被植入体内,非源头持有者认可、帮助下,挖出来就是即死。

一旦爆炸,方圆两里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

恩特在非正常情况下,就是个热爱破坏的疯子。

感受到相握的手,那人的拇指指腹开始轻轻摩挲他的虎口,

白墨微微放下心,匆匆的脚步逐渐放缓,一直紧握着的手也微松。

“Angel……”

声音略显心虚,明显是从那种状态里反应过来,知道刚刚突然生气的理由不成立。

“没有生气,不要瞒着我。”

听到这话的恩特并没有很轻松。

他厌烦于解释这种东西,成长环境促使他的柔软不能轻易吐出来……

他的甜心受了很多委屈……

只能从其他地方弥补……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是正常,原本的不值一提,放纵,促使他越来越……

毫无征兆地,他抬起未被握住的右手,反按手背在唇上低低笑出了声,笑的逐渐痴狂,前仰后合,乍一看,像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倒也不耽误他走,有白墨牵着他。

白墨烦不胜烦地斜睨了他一眼,

“安静!”

带着命令的语气。

这突兀的命令,让恩特笑声停止一瞬,随后巴巴的紧走两步,挎住白墨的胳膊,低侧着头,面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

“遵命~”

白墨瞟了他两眼,没什么表示。

都老夫老妻了,还跟小年轻似的,腻歪着打打闹闹?

还是直接现场来个中门对狙?

就在这时,恩特眸色一冷,似乎是余光发现了什么,他右手手里凭空出现了一把手枪,面色冷峻,迅速瞄准,冲半空,还有下方一个人影射去。

接连六枪,伴随着爆炸声,黑雾弥漫半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枪声结束,白墨向下方看去,他刚被恩特猛地往身后一扯,被他这么一挡,除了黑烟他什么都没看到。

那名下属就躺在他们斜下方距离很近的甲板上,血液四溅,面色狰狞,哀嚎着,明显被打了四肢。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手中还握着一把手枪,那是每个人常备的武器,与此同时,还配备有一颗信号弹,一颗烟雾弹。

而通常情况下,枪里面只有五发子弹。

在这虽然很大,但同样很多人的船上,即便只有五颗,也足够用了,武器库的特制钥匙只掌控在恩特手里。

即便是他,目前身上也只有冷兵器,手枪里面也是只有五颗子弹。

?!

手下意识摸了腰间枪袋,空空如也。

!!!

一道喟叹响在耳畔,很满足。

“嘶~美妙的感觉……”

没有回头,声音中气十足,不像出大问题。

但白墨仍旧脸色暗沉下来,

这群不知安宁的家伙!

“留活口!”

他高声说道,表面沉静,仿若无事发生。

审视的目光,不断扫视下方的熟面孔,辨别是否仍有异心人。

距离叛徒最近的几人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面上表情阴沉,疾步走向那个叛徒,每人都狠狠踹了他一脚,才一人离开,剩下几个把人制住,撕了那个人的衣物,丝毫不减力度的给人止血。

在场其他下属,面色很不好看。

随后,那一道道满是关切的目光望向他们,关心的话显得嘈杂,白墨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过了一会儿,他神情柔和了一点,扬手做出轻掸尘土的动作,示意大家各忙各的去。

场面瞬间从一团沸腾重回刚才,除了叛徒的位置传来愈发激烈的哀嚎、挣扎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谩骂声。

这期间,谁都未给他投去任何同情……

“亲手培养出来的,果然不一样…”

腰被两只手臂环住,后背贴上个人。

“怎么样?”

白墨压低声音问道,

淡淡的血腥味随之扑鼻而来,至少是围绕他周身,消散不去。

“没事,打在左肩膀上了。”

忍痛的缘故,导致恩特声音很轻。

那是一种剧痛,但恩特被从小到大训练过,保持清醒不是难事。

“你自己去处理,我看着他们。”

经这一遭,白墨的脾气也上来了,同时感到十分不快,以及不放心。

“Angel,你听我说……”

恩特的呼吸很近,就在耳后,低声嘀咕了什么。

白墨面色如常,毫无纰漏,依旧以一种尖锐探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实则暗暗咬牙,想表示不赞同,揽着他腰的人却勒紧了几分。

“乖,听话……”

……

许烬眉头皱紧,实在是有些无法形容这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面前床上,是明显因为失血过多,引起虚弱昏迷的恩特,面无血色的样子,本来就是白皮肤,吐了血,下巴以及溅在脸上的血迹干涸,更是没什么活人样子。

呼吸微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肩膀上的枪伤在次,主要是插在他左心口上的匕首。

一位家庭医生和恩特船上的一位专属医生正在抢救,刚也额外弄过来了两个当地医生,战战兢兢的一同给恩特治疗。

当然,是被枪抵着。

这没了顾忌,不必考虑太多事的感觉实在很好,当他还是几年几年前?当他还在华夏?

寻常,有点什么意外情况,还要费尽口舌请这两个心高气傲的老东西,好言好语的恭维着态度,医术精湛,人品欠佳的玩意儿。

两个四、五十岁的老年老外,手是稳的,腿是抖的,不明白他们怎么做到的,但这不重要。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他身侧牵着他衣角,原本低声哭唧唧的许叙忽然抬头。

声音清脆明亮,还带有一点点的软糯味道。

“哥。”

许烬微微侧首看过去,见他眼眶都红了,目光柔了柔,正身面对着,两手拇指指腹轻轻抹在许叙眼睛上,带走晶莹湿润。

轻声答应着,

“嗯。”

“他们要是救不活你朋友,就没用了吧?”

许叙倍显无辜单纯的问道,那张脸配上此刻神情,当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天使,闷闷的鼻音,让许烬情不自禁地跟着点头。

温声道,

“嗯,救不活,一个不留。”

许叙扑到许烬怀里,许烬目光更加柔和,揉着那颗跟他差不多高,却特意低着的脑袋。

似乎全部精力都在许叙身上,

刚刚的话,被床边两位医生听入耳中,不禁暗恨起来许叙的多嘴。

现在,这直接关乎他们是不是一会儿要去见上邸了,暗地里骂骂咧咧,但肉眼可见的更用心了。

余光瞥见这一切变化,许烬唇角勾了勾,见许叙仍旧看着自己,

充满占有欲…紧紧追随着的目光……

抬手,食指轻轻剐蹭了下许叙的鼻尖,满眼含笑。

知道许烬明白自己意思,许叙临走前还特意亲了一口,然后换成了旭日。

那声音很响,发出“啵”的一声。

许烬怔住,指尖落在唇上轻捻着,在旭日渐渐含泪的注视下,他突然笑了。

像是被逗笑,肩膀微耸,唇瓣微抿,眉眼弯如月牙,存在醒目。

说句是月上仙人,作为披肩的皎皎月光顺臂滑洒人间,尽数落到他身上,也不过如此。

长身玉立,玉质金相。

旭日愣愣地看着,也不哭了。

自己抹着余下的泪珠子,捏住许烬的袖口,耳尖红红,像只没断奶的小狗崽儿,小小声吭唧。

原本就很安静的客房,现在更安静了,那两位本地医生就更慌了。

会不会杀人灭口?!

那两个中年医生,也就是许烬和恩特的专属医生则没这个顾虑。

一个熟知自家老板的品性,不会滥杀无辜,加上信任自己的医术,医者仁心。

一个是坚信不疑自家Boss在自己手下一定死不了,带着救不活,他也愧于栽培,甘愿赴死的心。

两人配合默契,那两个本地医生甚至都有些添乱,最后沦为给两人打下手。

但毕竟资历在那,在生命的威胁下,可谓是知无不言,细微之处的疏忽,会及时提醒。

磨磨叨叨的吐墨水……

那匕首插的不深,但位置巧妙。

许烬看了一会儿,领着旭日,到了不远处背靠墙壁书桌配套的椅子前。

只有一张椅子,原本许烬是想抱着旭日的,毕竟人太轻了,坐一会儿,也不会怎么样。

旭日却不乐意,吭哧吭哧地自己爬上桌子上坐好。

抬头,见许烬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水润的圆眼眨眨,吸吸鼻子,捂住发红的耳朵,掩耳盗铃般的看着自己的膝盖,荡悠着两条腿,一副“我自己玩的很好,我什么都没干,你看不见我”的模样。

这不像个小傻子,像个养不大的小孩儿,还是个乖巧,惹人怜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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