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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已经把她的软骨掐裂了，明明她嘶吼时，唇齿已经泛着明显的血气了。
她就快被自己掐死了，可她为什么不求自己呢？
如果她低声下气地求求自己，自己或许……或许会心软……？
“……道歉，跪下，求我。”
浑身感受到一阵痛苦的战栗，听了卡洛伊的话，艾琳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铁青着脸，唇角勾起的轻蔑弧度，是最傲人的倔强与偏执。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有做错！该道歉，该跪下的人是你！
“这三个多月，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对我示的每一份爱，都是假的！
“什么推心置腹，什么男欢女爱，什么真爱誓言，也全部都是假的！
“卡洛伊，你才是骗子！你才是玩弄我感情，罪大恶极的骗子！
因极致愤怒，而外渗的苦涩的晶莹，在眼眶中打转。
紫红色眸子里的不甘与执拗，让卡洛伊看的心惊。
尤其是艾琳死死瞪着眼睛，死活不肯让泪水掉下来的倔强样子。
简直让卡洛伊颤了心尖，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怎么了？卡洛伊，你在犹豫什么？你为什么要停下？
【她一伤心，你就心软了吗？那我呢，我都死了，你为什么不心疼我？！】
不似之前的凄苦哀求，此时脑中的女声带着明显的嗔怒与责怪。
【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杀人凶手，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哪怕她满口谎言，哪怕她将我推向地狱，你都不打算为我报仇了？！】
“…………”
卡洛伊并没有开口解释，他喉咙里像卡着一根骨刺，哽痛难耐。
而脑中的女声，得不到想要的回应，便如厉鬼般凄厉尖叫起来。
【哈！你真的爱上她了？就因为她装模作样的虚假疼惜，你就爱上她了？那我呢？！
【她的疼惜都是假的，而我的死却是真的！你有没有想过我？！
【卡洛伊·鲁特！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不，不……
主人，求您，您别恨我……
我不是没有想过您，我更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她……
她的眼神……
那股极致失望的悲怆，像是能刺穿我的灵魂……
这一刻，卡洛伊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向太阳穴里发疯般的悸涌。
理智再被什么东西压着，他所有的意识，都在劝解他将面前的冒牌货杀掉。
就在这时，泪水。
终究是没有收敛住，溢出了眼眶，滴在了卡洛伊的手背上。
明明是清冷的晶莹，却像炙热的烈火一般，不仅烫的卡洛伊虎口生疼，还焚烬了他脑中所有的嘶吼。
混沌的湛蓝色眸子，豁然清晰。
眼前唇角渗血，满脸泪水的艾琳，让卡洛伊瞳孔紧缩，如堕冰窟。
他下意识就想松手，却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根本动不了了。
【啧啧啧。】脑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此时，却不是之前熟悉的女声，而是黑暗之神略染沙哑的讥讽与戏谑。
【真神奇，数万年来，你竟是第一个，能挣脱本尊精神控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