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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兮忙用左手擦去眼角沁出的泪，矢口否认道：“我才没有哭。”
元初闻言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来，调笑道：“声音都变了，还说没有哭呢。”
顾兮不吭声了，她神情里只余下专注，动作十分轻柔地用沾了药膏的手指一寸一寸掠过元初受伤的肌肤，似乎是要将她后背的伤全都抚平。
后背一阵冰冰凉凉，元初能感受到小徒弟的动作十分温柔。
上药的过程中，她并未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意。
上好药后，顾兮又埋下头去，闷闷道：“师尊，药抹好了。”
那药的效果很好，涂上去后便很快止住了血，伤口也慢慢开始愈合。
元初直起身子，将背上的衣服合拢。
元初身上的那件衣服都被抓破了，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随后她轻咳一声，难得的老脸一红，对顾兮说道：“小兮你先出去一下，为师换件衣服。”
听到这句话，顾兮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哦”了一声，便埋着头快步退了出去。
元初重新从空间里拿出件衣服换上，她系好腰带，然后走到门口，朝着门外说了句：“好了，进来吧。”
随后，站在门外的顾兮重新推门走进来，闷闷的，也不开口说话了。
感受到自家小徒弟情绪的低沉，元初笑着道：“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顾兮生气了?”
顾兮睫毛轻颤，摇了摇头：“没有谁。”
“那你为什么如此不开心?”元初追问。
顾兮抬眸望向她，眼里是化不开的执拗与认真：“师尊，你不应该替我挡的，这样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傻徒弟。”元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又接着道：“自你拜师那日起，我就说过你日后便是我元初的弟子。当师尊的护着徒弟不是天经地义么，哪有什么应不应该。”
闻言顾兮埋下了头，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师尊，我不值得的。”
她从小就生活在泥潭里，从卑微中求得一丝生存。
是师尊救她于荒芜，又生出一片春意盎然来，让她的生命里从此也有了其他色彩。
而不是行尸走肉般，脱离了灵魂，只空有一具肉身那般毫无意义地活着。
“说什么傻话呢，什么值不值得，为何不值得?”说着元初屈弯起两指，便在顾兮头上敲了一记。
这一记敲的力度不算小，顾兮惊诧地抬起头，愣愣地看向她。
元初勾起唇角，眼里满是笑意道：“我家小顾兮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惹人怜还来不及，怎么就不值得了?”
顾兮张了张自己的嘴，试图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来。
但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低低地喊了一句：“师尊。”
“日后莫要再因为此事心怀愧疚了，嗯?”元初温声道。
“好。”顾兮闷闷地回道。
元初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好了，莫要多想，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
顾兮看着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道：“师尊，你也是。”
元初略一颔首，目送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门口，顾兮又回过头来，目光里满是缱倦：“师尊，晚安。”
元初朝她眼神示意：“嗯，晚安。”
元初本打算今晚再询问一下小徒弟今日身体异样频发的各中细节，但她看小徒弟今晚精神状态不太好，她便忍着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