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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一大口滚烫的、带着点点暗淡金芒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如同被击落的陨星，笔直地朝着下方那片刚刚被净化的焦黑大地坠落。
下方，被战斗余波削平了大半的孤峰旁，一片相对平整的焦岩之上。
一点赤金色的火星顽强地闪烁着，如同风中残烛。
这点火星汲取着空气中残留的、稀薄的天地灵气，艰难地壮大着，最终凝聚成一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覆盖着黯淡绒毛、气息微弱到极点的小小雏鸟。
它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上，赤金色的小眼睛吃力地睁开一条缝隙，正好看到那道如断线风筝般坠落的身影。
“哥……哥……”一声微弱到几乎无法听闻的、如同幼鸟初啼般的悲鸣，在空旷死寂的葬天渊中响起。
杨帆的身体重重地砸落在焦黑坚硬的岩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尘土飞扬。
他面朝下，一动不动。
那身早已被血与尘染透的白衣，此刻更是破败不堪，如同残破的旗帜，覆盖在他失去意识的身体上。
额心那道闭合的神印，再无一丝光亮，只余下一道深邃的裂痕。
四片真元叶的祭出，朱雀本源神炎的燃尽，强行催动虚空境终极力量的反噬……这一切代价，沉重到几乎将他彻底拖入死亡的深渊。
天光寂寥，洒落在这一人一雀身上。
曾经焚尽八荒的神炎，曾经撕裂虚空的伟力，此刻都归于沉寂。
唯有葬天渊呼啸而过的冷风，卷起地面的灰烬，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这惨烈的胜利低吟着挽歌。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杨帆是被一种细碎而持续的微痛唤醒的。
肺腑间像是塞满了灼热的沙砾，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世界仿佛蒙着一层浑浊的灰翳。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那片久违的、带着惨淡灰蓝的天空。
没有魔气的遮蔽，只有大战后残留的尘埃尚未落定，在稀薄的天光中无声漂浮。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滑落的瞬间，一点微弱却异常执着的温热，轻轻触碰在他紧贴地面的脸颊上。
那温度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的气息。
伴随着一声细若蚊蚋、带着无尽委屈和担忧的“啾……啾……”声，顽强地钻入他混沌的识海。
杨帆凝聚起残存的所有意志，艰难地转动脖颈，将视线投向那点温热的来源。
就在他脸颊旁边，不足半尺的焦黑岩石上，蜷缩着一只……小东西。
它只有巴掌大小，通体覆盖着稀疏、柔软、黯淡无光的赤金色绒毛，看起来可怜兮兮，像一团被冷风吹熄了所有火星的余烬。
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连维持体温都极其困难。
它那刚刚能睁开一条缝隙的赤金色小眼睛，正努力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是雀儿……
或者说，是雀儿涅盘重生后，仅存的那一点本源真灵所化的雏鸟形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