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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琪在树丛中悄无声息地落下，离得还算远，她注视着水中鱼饵摆动激起的涟漪。她默默地走近，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存在。最后，她停在岸边，离美珍半闭着眼睛坐着的地方只有几米远。
“有什么刺痛感吗？”她轻声问道，不知道该如何提起这个比较明显的话题。
“是的，”她的朋友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崔吃饱饭后在草地上睡觉呢。”
凌琪点点头，考虑了一下才开口，“来干嘛？”
“这是钓鱼的好地方，”美珍干巴巴地说，终于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凌琪。“宗门里钓鱼的人已经够少的了。”她直视凌琪的目光，然后把目光转回水里。“不管结局如何，我还是享受了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琪。”
凌琪松了一口气。她们之前也聊过，也尝试过解决问题，但到最后，那晚的事情还是像一道无声的鸿沟一样横亘在她们之间。“……你愿意听一首我提到的歌吗？”她终于问道。不知怎的，在梦月的狂欢中，她成功地用音乐表达了她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对白美珍的感情。天知道她更喜欢前者。
美珍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凌琪的长袍在微风中飘扬，她把笛子举到嘴边，闭上眼睛，集中精力烧掉阻挡在她和那天晚上在晚会上当众要求再来一次时她所演奏的清晰记忆之间的妄想迷雾。
从她的笛子中流淌出来的歌声比她平常的歌声更快乐。它讲述了初次见面和钦佩，讲述了在他人力量的庇护下不断增长的安全感和信心。它讲述了感情和回报，讲述了平等的愿望，支持和被支持。她的音乐讲述了所有这些感受，甚至更多，回荡在清澈的湖水上。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凌琪感觉自己筋疲力尽。她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朋友。
美珍的鱼线松弛了，鱼钩和鱼饵被偷了，美珍低着头坐着，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没有了她的歌声，寂静无声，震耳欲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湖面上空，两人一动不动。
“你真的没有机会感受到我的所作所为，是吗？”美真平静的声音首先打破了沉默。
“没有，”凌琪回答道，她瘫坐在地上，双腿伸向水边。“我很抱歉，美珍。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姐妹，但不是那种关系。”她羞愧地低下头。“我太残忍了，让你以为我会。”
另一个女孩的肩膀微微颤抖，没有回答。“这不公平。”这些话说得很轻，凌琪毫不怀疑这些话不应该大声说出来。“你很残忍，但我也有错。只是我自己的妄想让这种希望继续存在，”她说，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过失。凌琪尽力忽略女孩微微发光的眼睛里一丝红晕。
“我真是个可怜的朋友，没把话说清楚，”凌琪同意了，把膝盖抬到胸前。“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像一个不可能的目标，无敌且不可触碰，”她苦笑着说。
“而你看起来毫无希望，很脆弱，”白美珍生气地回答道，把鱼竿放在一边。“我想我开始珍惜你对我的依赖。以前除了崔，我一直都是孤独的，即使在家人中间也是如此。”没有说的是，她肯定从来没有人仰望过她。
“而我从来没有人真正保护过我，”凌奇叹了口气说。“孙莉玲毁掉的那间小房子——那是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让我有家的感觉的地方。”
“又一个把那个野蛮人的脸碾成泥的理由了，”梅真阴沉地嘟囔道。“我以前说过……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不能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称为友谊，但是……”
“但我们不是……我们也不是恋人，”凌琪结结巴巴地说着，脸颊上泛起红晕。这个想法对她来说仍然有点奇怪和陌生。“……那么，我们是姐妹吗？”她问道，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美珍一眼。
“我可没这个权力。”美真冷冷地回答道。
“不，不像真正的收养，”凌琪说着，做了个含糊的手势。“我记得看到过男孩们做那种兄弟会仪式。他们会偷一杯米酒，割断对方的拇指，把血混进酒里，然后一边喝酒一边发誓做兄弟。”美珍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凌琪只能尴尬地耸耸肩。“我不知道。我从没做过，”她辩解道。
“我想我还记得有这样的习俗，”梅真停顿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起源于郑国的埃邦河。”一提到郑国，她的嘴唇就有点厌恶地扭动起来。“我无法想象祖父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这是一个愚蠢的想法，”凌奇道歉道，向后靠着仰望天空。
“也许吧，”美真平静地说道。“我很欣赏你的提议。你不会像对待梦月那样，不再冒风险吧？”
“我不会，”凌奇承认。“我负担不起。”
“总有一天你会建造一座坚固的房子，”白美珍叹了口气说。“很抱歉。我没有权利用我的担忧来阻碍你的道路。”
“我不介意有人担心我，”凌奇说。“但我会尽量小心谨慎。真贵正在长大。他很快就能帮我保护了。”
“假设你能让这个小贪吃鬼停止吃花圃和门廊，”梅真生气地说。“至少崔只吃害虫。”
“啊，真贵又开始啃花园门廊了？”凌奇不好意思地问道。“我要和他谈谈。”
她笑了，美真也微微生气了，凌琪知道，这是她最接近这么做的一次。
她心里还有点想坚持跟着美真去千湖，但凌琪知道那只是她的贪婪和自私，凌琪和白美真都是从小就孤单一人长大的，在孤独中，她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这对她们的健康不利。
正如白美珍为了两人的利益而放开凌琪一样，凌琪也会如此。他们是朋友，甚至是最好的朋友，但仅此而已。他们不需要成为任何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