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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于琳总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只记得查理突然切换成中文：“于琳女士，你愿意成为查理·霍华德人生中最精妙绝伦的违章建筑吗？”
她笑得打翻了马克杯，红糖姜茶在茶几上漫成心形。查理用三种语言说了十二次“我爱你”，直到晨光漫过吉林的松花江。
清晨七点，查理站在公司顶楼拍下伦敦的日出。照片里，他的影子与身后未完工的玻璃穹顶重叠，地面上用粉笔画着歪扭的中文：
**“晨昏线不是阻隔，是我们共享的时差情书。”**####**6.晨光里的回信**
查理告白的第二天，于琳顶着黑眼圈走进教研室时，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国际快递包裹。
牛皮纸包装上印着伦敦的邮戳，拆开后是一本手工装订的素描本。扉页上用钢笔写着：
**“给Linn：**
**晨昏线不会分开我们，它只是让我的晚安接住你的早安。——C“**
她颤抖着翻动纸页——全是查理画的建筑速写，但每座建筑橱窗里都藏着她的身影：
-大英博物馆的玻璃展柜，倒映着她在吉林课堂上板书的样子；
-千禧桥的钢索之间，隐约勾勒出她低头批改作业的侧脸；
-甚至他办公室的玻璃幕墙上，都用透视技法画出了她隔着屏幕微笑的虚像。
最后一页是张未完成的线稿：查理自己的手掌向上摊开，掌心里站着迷你版的于琳，正踮脚去够飘落的银杏叶。角落里写着潦草备注：**“等见面时，把她的手叠放在这个位置拍照。“**
于琳把素描本按在胸口时，手机震动起来。查理发来条语音，背景音是嘈杂的工地：“看到包裹了吗？本来想放朵玫瑰，但海关规定...“
她按下录音键：“查理·霍华德。“
“嗯？“
“你什么时候...“她的指甲无意识刮擦着素描本边缘，“什么时候开始画这些的？“
听筒里传来金属碰撞声，似乎他正靠在某个钢结构上。“从你第一次说喜欢哥特式拱券开始。“他的声音突然变远，“Tom！把那组数据再发我一遍——“
于琳听见电话那头有人起哄：“女朋友查岗？“
查理的声音重新贴近话筒，带着笑意：“我同事说，你该管管我熬夜的毛病。“
“那你告诉他...“于琳翻开素描本某页，指着角落里咖啡杯的涂鸦，“再抓到某人凌晨三点改图，我就飞去伦敦往他键盘上倒褪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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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饺子外交**
周末视频时，查理的书架上多了个陶瓷招财猫。
“饺子送的见面礼。“他晃了晃猫咪的爪子，“昨天它把事务所的3D打印模型当猫抓板...“
镜头外传来“咚“的闷响，查理转身时，于琳看见他沙发上的抓痕和散落的猫玩具。
“所以你现在是猫奴了？“她戳戳屏幕上猫咪的虚影。
“临时监护人。“查理弯腰抱起灰白相间的毛团，“它最近总蹲在我笔记本上，导致我发了三封把'structural analysis'写成'sturctural cat-alysis'的邮件。“
饺子突然凑近镜头，粉鼻子在屏幕上留下湿印。于琳下意识伸手，指尖碰到冰凉的手机屏。
“它喜欢你。“查理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和我一样。“
于琳的耳尖瞬间烧红，慌乱中碰倒了手边的水杯。水流浸湿了桌上敞开的作业本，她手忙脚乱抢救时，听见查理在镜头那边轻笑：“需要国际远程指导吗，于老师？“
“闭嘴。“她甩着湿漉漉的作文纸，“除非你想下次视频时看见满屏的'Charlie is a jerk'例句。“
饺子突然喵了一声，爪子拍在查理脸上。
“看，连猫都站我这边。“于琳得意地扬起下巴。
查理把脸埋进猫咪绒毛里，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叛徒。“####**9.倒计时（修订版）**
查理到达BJ的那天清晨，于琳在高铁站安检口收到了他的消息。
**“项目出事了。“**附着一张结构裂缝的特写照片，钢筋扭曲如狰狞的爪痕。
于琳僵在原地，行李箱撞到脚踝也浑然不觉。广播正在播报她的车次开始检票，手机又震了一下：
**“曼彻斯特的体育馆顶棚出现结构性坍塌，所有设计团队必须立刻返程。“**
候车厅的嘈杂声突然变得很遥远。于琳慢慢退到立柱旁，打字的手指微微发抖：“现在就走？“
**“已经在去首都机场的路上。“**查理发来定位，移动轨迹像把刀划开BJ地图，“对不起，Linn。“
于琳蹲下来，把车票攥成一团又抚平。纸质票面上“吉林→BJ“的字样被汗水浸糊，她突然注意到发车时间是13:14。
“你的航班几点？“她深呼吸三次才发出语音。
**“14:55。“**查理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如果现在去机场高速...“
“来得及见30分钟。“于琳接道。她看着玻璃幕墙外的阳光，听见自己说：“但你会误机。“
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查理似乎在跑：“给我定位，我...“
“Charlie。“于琳轻声打断他，“你记得千禧桥照片里的圣保罗穹顶吗？“
“什么？“
“它距离桥面83米，是雷恩计算了二十年才确定的完美高度。“她站起来，将车票塞进闸机，“有些建筑需要等待，才能成为传奇。“
进站提示音响起时，她听见查理急促的喘息：“Linn...“
“我会等你计算好所有参数。“她走进车厢，“等你的穹顶不再有裂缝，等晨昏线转到我们相遇的角度。“
**“等我。“**查理的声音混着机场广播传来，“这个承诺比任何建筑都坚固。“
于琳关掉手机前最后看到的，是查理发来的照片——他撕碎的返程机票飘在垃圾桶上，像散落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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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银杏信物**
一周后，于琳收到从伦敦寄来的加急包裹。
黑色天鹅绒盒里躺着枚银杏叶项链，叶片脉络用微雕技术刻着曼彻斯特体育馆的新设计图。便签上是查理的字迹：
**“每一条裂缝都在教我如何走向你。“**
盒底粘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高铁票，背面写着：
**“2024年5月21日13:14，这张票永远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