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之下

第二章·皇城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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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到了。”车外,“马夫”的声音传进车厢。

陆阡陌徐徐睁开眼。

一干人站在紧闭的朱门前。

除了丫鬟白昼。

方才的马夫,也就是贴身侍卫——陆云替陆阡陌撑着青竹油布伞。

“咚咚咚!”一名士兵十分有眼力见,无需旁人吩咐,屁颠颠就上前去把门敲得震天响。

不过一会儿,里面传出看门仆甚是烦躁的声音:“……谁呀?敲这么急做什么?赶着投胎——”霎时,声音戛然而止。

一看清楚门外的大阵仗,看门仆就呆愣住了,一时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他为奴为仆,温饱都成了问题,本应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些华丽,富贵的锦缎。可自家老爷是做生意的,再者一些有名的锦缎他也并非一无所知。就例如撑伞的那个为首之人穿的锦缎,乃是盛京锦绣坊的衣服。锦绣坊的衣服是有钱还买不到的,自它开店以来,就只卖给朝廷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旋即他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问道:“官爷,您有何贵干啊?”

士兵冷着一张清秀脸庞,不作答,一胳膊把看门仆拦在了一边,让位置给陆阡陌过路。

事到如今,看门仆就算有无数疑惑,那也不敢去得罪京畿来的大人物,遂就老老实实被士兵拦着,这样一来,后面老爷问责,他也有理由解释。

正当他想通,想要既来之则安之的时候,士兵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走吧,今日,哦不,半个时辰后这里就会被贴上封条了。”

士兵说着,还特地空出一个位置,示意看门仆往这边走。

看门仆闻言,自是不敢再多言语一句,一溜烟地跑不见了人影。

众人浩浩荡荡一路走进院子,多的是疑惑不解的议论声,但都是在他们走过后才讨论的。

“……什么情况?”

“老爷不会犯事了吧?”

“要不,我们收拾盘缠逃吧。”

……

“……干活利索点,呀呀呀,这里有落叶,快来个人扫地……”管家本来在招呼着丫鬟们打扫卫生,突然听见一名丫鬟提醒来人了,他还以为是老爷的生意伙伴,岂料,转身定睛一看,霎时吃了一惊,来的竟然是禁军打扮的人!

管家急忙迎了上去,脸上虽是笑着的,但语气中微微有些颤抖:“各位大人,你们这是?”

陆阡陌自腰间掏出一块铜制牌令,看也不看一眼地朝管家面前一挡:“皇城司办案,闲人勿扰。”

沉甸甸的牌令上面凹凸有致的“秘”字清晰异常。

一见此物,管家便识趣地往旁边退了几步,让出一条道路来。

一直目送着众人离开,管家悬着的心这才放下,然后发现额头不知何时渗满了汗,随即心有余悸地用袖子擦了擦汗。

见院内其余奴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别看了别看了,抓紧干活!”

说罢,管家白着一张脸,什么也顾不得,急匆匆走进内院。但跟跑没有什么区别了。

还未抵达老爷的院子,半路就遇见自家老爷在回廊下闲闲修剪着花枝,他隔了老远便焦急喊了起来:“老爷!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吴老爷近些年来同京畿的商人发了财,便愈发注重家族面子了,时常同下人们讲“做事要慢慢来,别整天急吼吼的,有失吴府礼仪”。是以,见到管家这副仓皇失礼的模样,他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仍语重心长地道:“干什么呢,平常说的话都记到狗肚子了?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无论多大的事,只要钱能办到,那都不能叫事。”

“……老爷,官家那边来人了!”管家听也没听到吴老爷说的什么话,一跑进了回廊就气喘吁吁道。

吴老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来的是哪个大人?”

管家不假思索地回答:“皇城司的。”

皇城司!吴老爷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皇城司乃是天子耳目,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许多重要信息都在里面,例如边防图,皇宫当职图,车型炮图纸等……是开国皇帝在时亲自监督所设立于盛京的。分为秘院、离院、露院三院。本来是一个人管理一个院的,但由于十年前的秘院掌院翟复监守自盗,被下旨满门抄斩后才变成了离院的掌院陆续接任。

皇城司可抓捕逃犯,办事|事无巨细,查探消息十分了得,大到敌国暗探的据点,小到平民百姓。

可想而知,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是哪个院的?”吴老爷又问。若是露院的还好,但倘若是另外两个院的,他就真的难逃一劫了!

人人皆知。虽说都是抓人的,但露院掌院主张“以理服人”;而陆续主张“屈打成招”,刑法残酷且种类繁多。凡是进去者,不是死就是残!

管家回忆了一下,才道:“秘院的。”

“哐当!”下一秒,吴老爷手中的剪刀脱手而出,掉落在地,他险些站不住身子。难为管家一把年纪,还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说道:“老爷,趁他们还没发现,你逃吧。”

吴老爷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道:“逃不掉的。”

吴老爷是被管家搀扶着来到主厅的,门口显眼地站着分为两队的禁军。走进屋子,他一眼就瞧见主位下方左边的椅子上坐着的一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的名头在他们的圈子里可不小,是陆大人众多义子里唯一的义女,武功高强,才智过人,做事雷厉风行,更重要的是,现今乃秘院的掌事。

此时,那年轻姑娘手中正把玩着代表“皇城司”的牌令。

而年轻姑娘身边还站着一个手持长剑的女子。此女子一头长发全部用束带束起,穿着一身简单干净的衣衫,能看出是为了打架轻松而特意穿的。

他松开了管家的手,颤颤巍巍上前去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道:“陆大人光临寒舍,当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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