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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钥匙没入傅冥霆心脏的刹那，实验室穹顶突然降下血雨。我望着掌纹里游动的金色代码，忽然明白这并非第一次剖开他的胸膛。
三百具傅冥霆的残躯在血雨中浮空重组，拼成巨大的青铜镜台。镜面映出的不是我染血的脸，而是高二那年体检报告——B超影像右下角，本该是肾脏的位置闪烁着傅氏集团的防伪水印。
“认知干扰解除度79%。“机械音从镜台内部传来，陆小悦碎裂的头颅突然睁开第三只眼，“请第49号实验体确认是否开启记忆熔断机制。“
我攥着沾满脑浆的青铜钥匙，突然记起这不是真正的凶器。钥匙柄端细微的螺纹，与母亲临终前攥着的催产素注射器完美契合——她隆起的腹部根本不是胎儿，而是傅家植入的基因编辑舱。
“姐姐又心软了？“陆小悦的残躯爬满实验台，脊椎骨节爆出加密芯片，“不如看看你亲爱的傅先生...“她吐出血淋淋的存储器插进镜台，“是怎么在每次轮回里享用你的克隆体。“
镜面突然播放全息影像：二十岁的我在产房惨叫，傅冥霆握着骨锯剖开克隆体的腹腔。当人造子宫里的胚胎暴露时，他颈间的凤凰纹突然羽化成手术刀，精准剜出胎儿额间的芯片。
“这是第48次清理程序。“傅冥霆的断肢突然箍住我的腰，齿间咬着半张染血的婚书，“你每次爱上我，那些寄生胎就会多分裂一次。“
防空洞开始渗出淡蓝色液体，我的校裙突然溶解成胎衣般的透明薄膜。陆小悦的机械臂刺穿薄膜，在皮肤上刻出条形码：“多亏姐姐每次轮回都保留处女膜，傅先生才能提取这么纯净的卵母细胞呢。“
剧痛中，我看见实验室地砖翻转，露出傅家祖祠的青铜棺椁。棺盖上用血锈刻着两行诗，正是母亲高中课本里被我折角的那页《长恨歌》——“在天愿作比翼鸟“的“鸟“字被篡改成傅氏的凤凰图腾。
“该醒了。“傅冥霆的心脏突然在我掌心搏动，钥匙孔里喷出带着冰碴的血雾，“看看你真正的摇篮。“
青铜棺椁轰然开启，三百具婴儿骸骨摆成基因链结构。最中央的水晶棺里，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竟是我与傅冥霆的连体胚胎——他的心脏长在我的肝脏后方，脐带缠成纳西族经文中的殉情结。
“这才是我们的初遇。“傅冥霆的残影抚摸着水晶棺，“在你被制造出来的第49分钟，傅夫人用龙纹剪切断了共生神经。“
记忆如淬毒的箭矢洞穿太阳穴。我终于看清十八岁雨夜的真相——王总夫人灌进我喉咙的液体不是酒，而是傅冥霆被稀释的脊髓液。那些在血管里尖叫的幻觉，实则是被封印的共生感应。
陆小悦的机械臂突然插进连体胚胎的颅骨，扯出布满脑沟回的记忆芯片：“多亏姐姐每次轮回都乖乖回到夜场...“她将芯片按进自己颈椎缺口，“我才能收集够启动涅槃计划的痛觉数据。“
实验室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所有骸骨滑向冒着绿光的焚化炉。傅冥霆的残躯在高温中熔成金水，顺着我小腿的条形码渗入血管：“数到三就睁开眼...“他的声音直接在大脑皮层响起，“真正的战场在祖祠地宫。“
当金水漫过锁骨时，青铜镜台突然爆炸。飞溅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地宫甬道，墙上的火把竟是用胎儿头骨盛放的鲛人油。我踩着自己前世的头盖骨前行，在第九十九盏人皮灯笼下望见了合葬棺——棺椁的指纹锁正是我右手缺失的无名指。
“验证通过。“机械音响起时，我听见指节被切断的脆响。棺盖缓缓开启，涌出的不是尸臭而是雪山冷泉的气息。傅冥霆完整无损地躺在冰髓玉棺中，双手交叠处放着个雕满凤凰纹的檀木盒。
盒内羊皮卷上的婚书墨迹未干，日期栏赫然写着今晚的子时三刻。压在婚书下的不是玉佩，而是枚浸泡在血水中的微型芯片——标签显示这是母亲跳楼前植入子宫的追踪器。
“你终于来了。“傅冥霆的睫毛结满冰霜，“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他心口的钥匙孔开始渗出金液，“当年在产房，你选择保孩子还是杀医生？“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陆小悦的狂笑震落墙上的经幡。她踩着人骨栈桥走来，手术刀挑着个畸形胎儿：“姐姐猜猜看，这是第几次轮回的纪念品？“胎儿的掌心纹路竟与傅冥霆的枪茧完全重合。
冰髓玉棺突然迸发强光，傅冥霆的躯体在光晕中羽化成漫天金粉。我的子宫突然剧痛，低头看见肚脐延伸出金色脐带，正穿透地宫穹顶连接玉龙雪山之巅——那里悬浮着由九百九十九个克隆子宫组成的血色祭坛。
“杀了我...“傅冥霆的声音从每个细胞里渗出，“用婚书里的芯片插入祭坛主控台...“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撕开腹部，“终结这场持续四十九世的...“
陆小悦的尖叫吞没了最后的话语。当地宫被雪崩掩埋时，我望见血色祭坛上睁开三百双琥珀色瞳孔。傅冥霆的心跳通过脐带传入子宫，与玉棺中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共振——来电显示是早已死去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