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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峡谷的千仞绝壁被地火舔得焦黑如炭,硫磺烟裹着火星子直冲天际,将残破的楚旗烧得只剩半截旗杆。乌苏娜勒马立于山脊,猩红披风在热浪中翻卷如血浪,贴身的玄铁软甲随着呼吸起伏,勾勒出蜂腰长腿的凌厉线条。她抬手将一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别到耳后,脖颈间狼牙坠子撞在锁骨上叮当作响,雪肤映着火光竟显出几分妖异的瓷白。
"蒙将军!"斥候滚鞍下马时膝盖重重磕在碎石上,血水顺着胫甲往下淌,"地火已烧到第三道隘口!楚人驱赶的牦牛群正在引爆岩缝里的水银囊!"
蒙恬青铜面甲下的喉结动了动,掌心按着的剑柄被烤得发烫。他眯眼望向谷底——项籍残部正挥舞着青铜弯刀,牛尾绑着的火把将岩缝里渗出的水银蒸成毒雾,紫汪汪一片顺着山势漫上来,所过之处草木瞬间焦黑蜷曲,连岩石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楚人倒是贴心。"乌苏娜突然轻笑出声,马鞭凌空一划,鞭梢金铃在毒雾中撕开一道清明,"连焚尸的毒烟都备好了。"她翻身下马时鹿皮长靴裹紧小腿肌肉,弯腰抓了把砂土在指尖捻开,丹蔻染红的指甲沾着晶亮的水银珠,"蒙将军可闻过烧焦的楚人?"她突然将砂土拍在蒙恬胸甲上,"比烤山彘还腥臭三分。"
蒙恬剑眉微蹙,面甲缝隙里透出的目光如刀:"你想引雪水倒灌?那会连我军前阵一并淹了。"
"所以要快。"女子指尖戳向他胸甲凹陷处,指甲在青铜纹路上刮出刺耳声响,"蒙将军带重骑绕北坡佯攻,给我半炷香时间。"她转身时高马尾扫过蒙恬面甲,发梢带着昆仑雪莲的冷香,"若误了时辰......"突然回眸一笑,眼尾朱砂痣艳得惊心,"将军可要赔我三千匹蜀锦做嫁妆。"
峡谷深处突然炸起楚歌,项籍残党敲着兽皮鼓从毒雾中冲出。领头汉子独眼蒙着黑布,手中长戟挑着颗秦兵头颅,腐烂的面孔还凝固着惊恐:"楚地儿郎!今日便是焚尽这副骨头,也要把嬴政的看门狗......"
话音未落,北坡惊雷般的马蹄声已至。蒙恬率三百重骑如黑云压顶,马槊挑飞楚军盾阵时,木屑混着碎肉溅在青铜甲上。独眼汉子狂笑着挥戟迎上,戟刃劈在蒙恬肩甲迸出火星:"项将军在地宫等着收你们的魂!"
地底突然传来闷响,山岩震颤着裂开蛛网纹。乌苏娜立在暗渠闸口,绣金腰封勒得纤腰欲折,指尖缠绕的引线在火光中泛着金红。她一脚踹开哆嗦的新兵,鹿皮靴尖挑起火药桶:"再加三斤硝石!楚人用火牛阵......"突然旋身甩出腰间软剑,剑光过处引线齐齐断裂,"咱们就送他们场火龙舞!"
新兵们惊恐地看着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入火药。乌苏娜染血的唇勾起弧度:"看好了——"皓腕翻转间金钏撞上火石,火星顺着浸血的引线窜入地缝,"这才是项籍教我的爆燃法!"
山脊在爆炸声中裂开狰狞巨口。雪水混着碎石轰然倾泻,将地火浇得滋滋作响。紫雾顺着倒灌的洪水反扑回峡谷,沾上皮肉的楚军瞬间溃烂见骨,惨叫声中夹杂着皮肉烧焦的恶臭。乌苏娜攀着岩壁藤蔓荡至蒙恬马侧,软甲溅满血点:"将军现在信了?"她突然伸手扯住蒙恬护腕,借力翻上马背时大腿擦过他铁甲缝隙,"方才那声爆炸,可比蜀锦值钱多了。"
蒙恬反手拧断独眼汉子腕骨,将人掼倒在地:"留活口!"
"迟了。"乌苏娜扬手甩出柳叶刀,刀光没入汉子后颈时,他正欲咬碎毒囊的獠牙堪堪露出半截。她俯身拔出染血的短刀,胸脯几乎贴上蒙恬后背:"楚人的把戏,我六岁就玩腻了。"染血的指尖突然抚过蒙恬面甲边缘,"倒是蒙将军......"尾音带着钩子,"方才拉我上马时,掌心怎的这般烫?"
地火彻底熄灭时,谷底积了层腥臭的泥浆。蒙恬用剑尖挑开残破楚旗,忽然顿住——焦土中斜插着柄青铜剑,剑格嵌的昆仑玉碎片泛着幽光。乌苏娜念出剑身铭文时,舌尖在"雪姬赠项籍"几个字上打了个转,像含了块蜜糖:"原来项将军也是个痴情种。"她俯身时衣领微敞,蒙恬别开脸,却见她指尖抚过玉石纹路,"这裂纹......"突然将玉碎贴向心口,眼底闪过蒙恬看不懂的情绪,"像不像被情人咬碎的相思豆?"
蒙恬瞳孔骤缩。玉碎上的云雷纹与骊山九鼎某处缺口完美契合,就像有人硬生生从鼎耳掰下一块。他扯下披风裹住剑身:"八百里加急送咸阳。"
"急什么。"乌苏娜立在尸堆前,染血的帕子慢条斯理擦着脸颊。夕阳给她侧脸镀了层金边,鼻尖沾着血珠要坠不坠:"说不定是楚人仿造的赝品呢?"她突然抬脚碾碎一截焦骨,"就像当年他们仿造燕宫玉玺......"
山风卷着火星子掠过她耳畔,蒙恬这才发现她耳垂缺了块肉,像是被人生生咬去的旧伤。远处幸存的楚军俘虏突然嘶吼:"妖女!你背叛项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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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娜轻笑一声,腕间金钏突然激射而出,金线缠住那人脖颈猛地收紧。"聒噪。"她抚摸着重新缠回腕上的金线,眼底映着地火余烬,"蒙将军可知,项籍送我这金钏时说过什么?"不等回答便自问自答,"他说要拿秦王的头骨给我当酒器。"
蒙恬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锋已抵住她咽喉:"你果然......"
"嘘——"乌苏娜食指按在他唇上,沾着的血在冷铁面甲上拖出艳痕,"将军现在杀我,谁带你去寻地宫?"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纹着的星图与玉碎纹路严丝合缝,"项籍到死都以为,这是情人刺青呢。"指尖划过肌肤时,那道贯穿锁骨的旧伤狰狞如蜈蚣。
远处山崖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九尊青铜鼎虚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乌苏娜翻身上马时腰肢轻摆,残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吐信的蛇:"蒙将军,这场戏的票钱......"马鞭指向地宫方向,"可要用成蟜的人头来付。"
突然一声鹰唳划破长空。乌苏娜脸色骤变,旋身甩出披风卷住飞箭,布料撕裂声里露出箭杆上刻的燕文"昭"字。她红唇抿成直线,方才的媚态荡然无存:"看来有老鼠闻着腥味来了。"
蒙恬剑锋擦过她脖颈,留下一道血线:"你果然与燕丹......"
"错了。"乌苏娜突然咬住箭簇,贝齿间渗出黑血,"是燕丹与我有杀母之仇。"她吐掉毒箭时唇色发紫,却笑得愈发娇艳,"将军此刻若不动手......"染毒的指尖划过蒙恬腕脉,"待会可要抱我去疗伤了。"
地宫方向突然传来鼎鸣,声浪震得碎石簌簌而落。乌苏娜袖中滑出骨钥,钥匙尖端与玉碎严丝合缝:"告诉嬴政——"她将拼合的玉碎抛向蒙恬,"九鼎归位之日,就是他的死期!"
蒙恬接住玉碎时,掌心突然刺痛。低头只见玉碎边缘渗出血珠,竟与九鼎纹路化作相同的咒文。再抬头时,那抹猩红披风已消失在暮色中,唯有带着血香的余音在峡谷回荡:"别忘了我的蜀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