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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云盯着陆城那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儿，盯着盯着，就想到了她和陆城之间的爱恨情仇。鼻尖酸酸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陆城移情别恋后，在陆城狠心把她推给宁家老头的时候，她挺恨他的。
她红了眼眶，喃喃道：“陆城，你知道么。我盼着你死，盼了很久很久。每当我在宁家撑不下去的时候，每当我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在不停地告诉我自己，一定要硬撑着，等着看你玩弄我的报应。可你的报应来得太快了。你真的死了，我好像并没想象的那么开心。”
“我的报应也来了，要孤独终老了。”柳云云鼻腔拥堵，眼泪从眼眶流出来了，她呼了口气，抬手抹掉脸颊的眼泪：“你再也等不到你儿子跟你相认的那一天了，他会叫别的男人爸爸，叫一辈子。这是你欠我的。”
柳云云整理好情绪，俯身把手里捧着的菊花，放在陆城墓碑前，转身就走了。死去的人，就是过去式了，而她还要继续前行，奔赴她的下一站生活。
……
车内，贺野开着车，许栀坐在副驾驶，两人都很默契的，都没说话。
他知道许栀肯定心情不好，他也没开口说话。
回到家，贺野拴上围裙，默默地做饭给她吃。吃完饭又认真地收拾好餐盘。许栀都闷着头，没说话。
夜里有星光。贺野以为她侧身睡着了，帮她关了立着的暖黄夜灯。然后走到床铺前，因为他知道许栀睡眠很浅的，所以他放轻了力度，坐在床铺前，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
许栀的手臂就环抱过来了，从他腰间环过，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像是很贪恋他的味道。贺野不安地问她：“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会吵到我。是我没睡着。”许栀摇了摇头，唏嘘道：“贺野，你安排我跟你奶奶见面吧。”
贺野在黑夜里，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垂着眼皮看她，他抬手，温暖的手掌就落在了许栀头发上：“不急。奶奶有的是时间，慢慢来。栀栀，不要勉强自己。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许栀摇头：“以前我也觉得自己的感受很重要，什么都可以慢慢来。但陆城去世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个先来。没有人会知道。贺野，我怕留下遗憾。明天的事情谁说到清楚呢。安排我们见面吧。我想跟你一样，孝敬她，做我这个孙媳妇应该做的本分。”
“真的想好了？”贺野再次询问她的意见。
她点头：“嗯嗯，我想好了。”
贺野拿起手机，给奶奶发微信：奶奶，栀栀想见你。
叮咚。
微信秒回：臭小子，奶奶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嘞。明天奶奶就飞回来。
许栀也看到了这条信息，很吃惊；“告诉奶奶不用着急的。”
“奶奶早就想见你了。她这颗想见孙媳妇的心，按捺不住了。别给她老人家泼冷水。”贺野笑着道。
许栀抱着他，哀求道：“贺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贺野点头。
许栀拧眉：“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就答应了？”
“栀栀提的要求，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照单全收。”贺野微笑道。
她心里暖暖的，但也更担心了：“不管到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你都不能像陆城那么偏激。生命只有一次，你为了我，也要珍惜你的生命。”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阿成了。我不能接受再失去你。”许栀哽咽道。
贺野心里更愧疚，抬手帮她擦眼泪，跟她保证：“我答应你，我绝对不会早死。一定要等到栀栀去世了，我再去世，这样，我就能护着你一辈子。没人敢欺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