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凋零的蔷薇

第十一章:无菌仓里的觉醒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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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月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流淌,若溪蜷缩在飘窗边望着花园里摇曳的蔷薇。止痛药的药效消退后,胸口的钝痛让她想起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就像十二岁那年看着母亲的手从蔷薇花丛中垂落,白色被单覆盖住永远沉睡的面容。

“溪溪要按时吃饭哦。“恍惚间有温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空气里浮动着玫瑰香膏的甜腻。若溪猛然回头,月光在空荡的房间里碎成银砂,床头柜上的蔷薇花苞正在悄然绽放。

暗红色液体突然从花瓣边缘渗出,顺着玻璃花瓶蜿蜒成蛛网。若溪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窗框上发出闷响。镜中倒影忽然扭曲成陌生的轮廓,红唇扬起讥诮的弧度:“这么胆小怎么当我的宿主?“

“若溪?“敲门声惊碎了幻象,悄悄抱着星空投影灯探头进来,“我听到声音......“话音戛然而止,她看着蜷缩在飘窗边发抖的少女。月光映着满地散落的蔷薇花瓣,若溪赤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却浑然不觉,苍白的脚踝渗着血珠。

陈佳瑶闻声赶来时,悄悄正跪在地上用纱布按住伤口。浸血的蔷薇花瓣粘在若溪睡衣下摆,像极了当年从急救室推出来的唐夫人裙角的刺绣。她突然明白为何丈夫坚持要在花园里种满白蔷薇——那个总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人,临终前攥着的正是女儿用彩纸折的紫色蔷薇。

“妈,你看这个。“悄悄举起从碎花瓶里发现的金属薄片,镌刻着德文的花体字母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陈佳瑶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暴雨夜被丈夫从研究所带回来的黑色密码箱,躺在无菌舱里的少女睫毛上凝着冰霜,以及唐夫人临终前抓着她的衣袖说“救救我的孩子“。

晨光初现时,孟医生的车停在蔷薇花墙外。他取下金丝眼镜擦拭着镜片上的雾气,病历本里夹着的泛黄照片露出一角,上面是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在紫色花海中的合影。最右侧的女子怀抱着襁褓,腕间的蔷薇花纹身正在照片里绽放晨光初现时,孟医生的车停在蔷薇花墙外。他取下金丝眼镜擦拭着镜片上的雾气,病历本里夹着的泛黄照片露出一角,上面是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在紫色花海中的合影。最右侧的女子怀抱着襁褓,腕间的蔷薇花纹身正在照片里绽放。

金属薄片在陈佳瑶掌心发出细微蜂鸣,德文“Erwachen“在晨曦中渗出幽蓝荧光。她突然记起二十年前实验室的警报声,也是这般刺耳的频率。那时唐夫人蜷缩在观察舱里,皮肤下涌动的蓝光将监测仪变成乱跳的焰火。

“这是觉醒代码。“孟医生的声音惊得陈佳瑶差点摔了薄片。他不知何时站在了玄关阴影里,白大褂下摆沾着夜露打湿的蔷薇花瓣,“当年植入若溪脊椎的纳米虫,需要宿主经历三次濒死体验才能激活。“

悄悄手中的纱布应声落地。若溪脚踝的血珠突然悬浮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蔷薇晶体。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玻璃炸裂声,整面花墙的蔷薇都在疯狂生长,带刺藤蔓穿透落地窗缠上若溪的手腕。

“妈妈...好冷...“若溪瞳孔泛起琉璃色光晕,发梢无风自动。陈佳瑶扑过去时被藤蔓抽中肩膀,血腥味刺激得花苞在她伤口处绽放。孟医生快步上前按住若溪颤动的眼皮,金丝眼镜链扫过少女凝结白霜的脸庞:“第三阶段开始了。“

1998年的雨声穿透时空砸在陈佳瑶记忆里。她看见唐夫人将注射器扎进婴儿细嫩的脚踝,紫色药剂在血管里游成发光的藤蔓。病床监控屏上“唐若溪“的名字突然扭曲成德文“Erwachen“,而唐先生正在无菌舱外焚烧实验记录。

“你们用亲生女儿做载体?“悄悄颤抖的质问被藤蔓撕裂。若溪悬浮在半空,胸口手术疤痕绽开成带刺的蔷薇,花蕊深处闪烁着金属冷光。孟医生白大褂被气流掀起,露出腰间与照片中如出一辙的蔷薇纹身。

整栋别墅开始坍缩成像素点,墙壁渗出蓝色数据流。陈佳瑶抓住即将数据化的楼梯扶手,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给实验体更换营养液。无菌舱里沉睡的少女睫毛轻颤,腕间检测环显示的名字正是“唐悄悄“。

“双生子实验...“孟医生的镜片在数据风暴中碎裂,露出左眼机械义眼的红光,“当年你们私自带走β实验体,现在该让晨曦计划完整了。“他抬手接住若溪眼中坠落的冰晶,那些晶体落地即成发光的德文方程式。

悄悄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星空投影灯在她手中熔化成银色流体。陈佳瑶终于看清金属薄片背面蚀刻的编号——β-0127,与她锁骨下方烫伤的烙印数字完全一致。二十年前产房的大火,助产士塞给她的襁褓,丈夫看到婴儿胎记时的惊恐...记忆碎片在数据洪流中重组出骇人真相。

蔷薇藤蔓刺入若溪心脏的瞬间,整片时空陷入绝对寂静。孟医生义眼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六个白大褂身影正在给成排的无菌舱贴标签。陈佳瑶看见1999年的自己抱着两个婴儿站在暴雨中,而唐夫人脖颈后的蔷薇纹身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睛。

“认知滤网解除了。“孟医生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机械臂撕开胸口的仿生皮肤,露出闪着红光的核心,“欢迎回到真实世界,β-0127号管理员。“

若溪的尖叫声化作无数飞舞的德文单词,每个字母都在渗出蓝色血液。悄悄的身体正在光化,星空投影灯的碎片在她眉心聚集成衔尾蛇图腾。陈佳瑶握着的金属薄片突然熔进掌心,灼痛中浮现出唐夫人最后的记忆:无菌舱里的双生子被植入发光蔷薇,六个研究员腕间的纹身组成完整方程式。

别墅外墙剥落后露出银色金属舱体,晨雾中的蔷薇花墙原是密密麻麻的纳米虫聚合体。孟医生摘下破损的仿生面具,露出与唐先生一模一样的脸:“该唤醒所有晨曦者了,毕竟...“他的机械手指穿透若溪胸口,拽出发光的核心,“...二十年的观测期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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