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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水湾，利家祖宅。
利孝天推开雕花玻璃门时，雪茄烟雾先于他半步漫进客厅。
安娜正蜷在丝绒沙发上修剪指甲。
猩红甲油在落地灯暖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腕间梵克雅宝手链随着指尖动作轻晃。
“大嫂这指甲，倒像用血养出来的。”
利孝天将保险单甩在胡桃木茶几上，烫金封面砸中她刚斟好的波尔多，酒液溅在“意外身故理赔条款”几个字上，洇出暗褐色的晕。
“大嫂，现在杀死大哥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你说要是警察看见这份投保单，受益人栏写的可是你亲笔签名？”
“是碰巧还是其他原因？你怎么知道大哥会死的这么早？”
安娜的修甲刀“当啷”掉在地毯上。
她抬起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像被风吹乱的蛛网。
利孝天注意到她喉结轻颤，珍珠项链下的锁骨凹处，还凝着几滴未干的玫瑰精油，在皮肤下透出温润的光。
“孝天，你想做什么？你大哥和我从来待你不薄......”
她的声音带着夜枭般的沙哑，指尖却悄悄攥紧沙发扶手，翡翠戒指在丝绒上勾出细小纹路，续道：
“当年你在仑敦输了一千万，是谁替你填的坑？”
“现在提大哥？”
他忽然逼近，膝盖顶开她交叠的长腿，古龙水混着雪茄味将她整个人裹住。
“我大哥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时候，你哭得多伤心啊，可这保险单的受益人变更日期——”
他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续道：
“偏偏在他死前七十二小时，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安娜猛地转头，耳坠上的黑宝石擦过他手腕，留下一道红痕。
窗外忽然滚过闷雷，雨珠砸在玻璃上，将她的倒影碎成无数片。
利孝天看见她眼底翻涌的惊惶。
“利孝天，你到底要什么？”她终于开口。
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在落地时碎成齑粉。
利孝天捏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从今天起我要你……他们是事，都要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雷声炸开的瞬间，她闭上眼。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在他扯开她真丝睡袍时，忽然闻到他领口残留的茉莉香——那是大哥生前最爱的古龙水味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地灯在地毯上投出两个交叠的影子。
像两株扭曲的藤蔓，在黑暗里纠缠着扎进彼此血肉。
……
5分钟后，利孝天叼着烟翻弄着那份保险单。
安娜蜷缩在床角，丝绸床单滑到腰间，露出瘦得凸出的脊椎骨。
他把保单折好塞进西装内袋，扭头说：
“大嫂，你今天喷的橙花香水挺勾人。”
安娜摸出烟盒里的薄荷烟，打火机亮起时，镜子里映出她乱蓬蓬的头发。
“大嫂，我知道你跟汉密尔顿还有三弟都有来往。”
他突然开口，续道：“从今天起，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要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安娜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恐。
在她印象里，利孝天一直老实巴交，甚至有些唯唯诺诺。
可今天的他像换了个人，身上透着股狠劲儿，像混江湖的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