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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刚走至雪人身后，距离太近，反应不及，被万三素打了个正着。
看着雪团砸中了裴见深的脸，他的双眼下意识地紧闭，万三素嘴角的笑意更甚，随即弯身再接再厉，正起身要再抛出一个雪球时，察觉对面之人也有了动作，她赶忙一个侧身，穿过两个雪人之间的空隙砸了过去。
又是一击正中脸部，感受着脸上的冰冷，裴见深不禁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笑自己老师的幼稚，还是因她偷袭成功的大笑声而感染。
听到对方的笑声，万三素立时止住了笑声，息了抛掷第三枚雪球的想法，这个家伙不会心里不正常吧？
万三素从未小看过自己这个学生，接触的时间越长，她甚至怀疑过龟峰寨被灭一事是否就是他下的令，不过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少年那时年岁轻，手段不该如此狠辣无情。
“咳咳咳～”，万三素见他睁眼看着自己，佯装咳嗽了一阵，顺便将手中已捏好的雪球扔到了身后。
“大雪天的，你不在寿康宫窝着，跑来我处作甚？”这是之前约定好的，如遇夏日炎热、冬日酷寒，都可以休息两个月时间，不必日日前来，自己处也会闭门谢客，今日怎么突然到访了。
听到她的问话，裴见深上前两步，低眸掩盖住自己的异样，恭敬行了一礼，回道：“老师的话，学生不敢忘，只是今日雪大，学生担心老师处有什么需要，前往长乐殿请安后便顺便来了此处”。
她从不知道自己偶尔在夏日和冬日中站在院外多久，今日若不是听到她开心地唤着自己侍卫的名字，自己也会依旧站在院外，不进来打扰。
在万三素看来，老师布置课业，自己作为学生理应遵守，多去打扰倒是显得自己喜欢找事。
对于自己的行为，裴见深思考过，最终归咎于“好奇”二字。万三素的一切都让自己好奇，想要探究到底。
“哦，孝心可嘉啊”，万三素顺势说了一句，拍了拍手，不理会少年被噎住的样子，抿着嘴角，控制住自己的笑意：“我此处没什么缺的，有缺的也会直接跟若春或映秋姑姑讲的，你往后不必放心上”。
“喏，学生记下了”，裴见深恢复了以往恭敬的样子，低头做聆听状。
“今日好不容易放晴呢”，万三素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冬日即将爬上了头顶处，将两只手揣进了宽大的毛绒衣袖中：“你赶紧回吧，免得待会儿下雪，不好走路”。
落下一句，万三素转身向廊下走去，毫不理会少年的反应。
低头看着女子的裙摆在自己的眼前打了一个旋儿，裴见深的手指微动，嘴角的笑意已荡然无存。
“老师”，抬头看向女子的背影，见她停住了脚步，继续开口：“老师，您看已临近午时，能否留学生在此用下午膳”。
万三素无声地叹了口气，就是看时辰不对，赶他走的，他倒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微侧过脑袋，万三素回了一个字：“可”。
“学生在此谢过老师”，裴见深又行一礼，抬步跟上。
午膳摆在了廊下，看着院中一大一小的两个雪人，万三素眉眼之间的笑意没有散过，她的脑海里回忆着半夏师兄带着小时候的自己堆雪人的场景。
“泽坤，等明日还有积雪，再堆积一个比这个小的更高一点，比大的矮半个脑袋的雪人”，万三素将碗筷放下，伸手比划着。
“是，主子”，泽坤站于三步远的地方回道。
“为何要三个？”裴见深不解，随着万三素的视线看向了院中的雪人。
“师父、师兄和我呀”，万三素依旧看着雪人，喃喃回道。
虽没有看到她眼底的情绪，但裴见深感受到了她的思乡之情，一时也不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