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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地方,真不愧是秋臣所提的大朝首都。
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谢春风焦虑地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害怕楚隐年突然从某个地方出现,然后将她带回晴川峰,再次将她关进那个寂静,寒冷的洞窟中。
“别怕,到了长安就好了。”温柔的男声从身边传来,谢春风抬头看去,然后点点头,她对这个人充满了信任,他曾多次救她于水火,“谢谢你秋臣。”
“不用谢,毕竟我们是挚友嘛。”秋臣微眯双眼,腰间铃铛随风摇动,他扇着扇子闲庭信步地走在长安的街上,浑身的贵气与高傲昭示他并非一般人。
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谢春风一身的灰色衣衫,浑身包裹着斗篷,面如枯槁身形瘦削,在人群中缩手缩脚的非常胆怯,令人产生巨大的疑惑,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咕噜咕噜”谢春风的肚子发出叫声,她害羞地捂住小腹,“抱歉,最近饿的很快。”
“修仙之人大多早已辟谷,我和......我虽然没有你在宸清派的时间长,即使现在回到凡间也不容易饿,你怎么......”注意到谢春风羞愧的表情,秋臣又笑了笑。他比谢春风高上很多,在阳光的照耀下,拉长的影子将谢春风笼罩在其中,看着瘦小无助的谢春风,秋臣诡异的满足于将她掌控在手心的感觉。
谢春风则十分惭愧,在宸清派的时光中有很长时间,她在被欺凌的痛苦中挣扎,被楚隐年所救后又深陷所谓爱情的泥潭,最后的最后又执着于与师妹柳明艳的对比中。
经年已逝,谢春风回首看去,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得到,就连离开都需要求助他人。
心情低落的谢春风被秋臣带到了长安独一无二的的“清风阁”,清风阁的菜远近闻名,有的连皇宫中的御厨都做不出来。
谢春风肚中饥饿,况且也许久没吃过一顿正式的饭了,因此控制不住般吃了许多。
“抱歉,抱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饿,控制不住的想多吃......抱歉......”谢春风放下筷子,低头抱歉道。
秋臣看着曾经浑身倔强,不可折腰的少女,如今低头小声抱歉,满是卑微的样子,心中虽有抱歉但更多的是掌控和摧毁的欲望。
“来到长安,师尊真的找不到我了嘛?我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谢春风在秋臣离开时扶着门框,像是不死心一样,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她想离开宸清派,离开楚隐年的掌控,她想自由,想去更多更大的地方看看。
“当然,恩光真人带不走你的。”秋臣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如此说道。
夜晚降临,如今谢春风早就没有了修为,又经历灵台被毁的痛苦,身体虚弱不已。连日来的赶路,精神紧绷,让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有了柔软的床铺,再加上秋臣的保证,她控制不住的昏昏睡去。
窗外流萤飞过,好似感叹她坎坷悲惨的命运,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他一身黑色常服,衣上绣着大朵牡丹,并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金子做成的冠束起长发,浑然天成的贵气预示他不一般的身份。
“你怎么带她出来的?”沐泽恩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抚上谢春风的脸庞,低声问道。
“在宸清派的山下碰到的,她自己从被囚禁的山洞跑出来的,好像受了惊,就带过来了。”秋臣恭敬地回道。
见沐泽恩满眼爱意地抚摸着谢春风,秋臣出声提醒道:“大朝的皇后必须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女子,她并不合适,就连妃嫔都不行,只能从最低的美人开始。”
“哼,朕什么时候说要她入宫?她当个宫女都不配。”如今已经成了皇帝的沐泽恩充满帝王的威严,他一说话,秋臣立刻恭敬地跪了下去。
其实,就沐泽恩对谢春风的这种执念,入宫根本没有可能,只是这话不能对沐泽恩说,否则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让谢春风入宫。
安稳度过几日的谢春风终于等到了秋臣一句承诺,不日他就会送谢春风离开长安,去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只是当天下午,谢春风就被人强制带入了宫,见到了那个噩梦中的人。
“沐师兄,请你放过我。”谢春风现在没有任何的筹码与身为皇帝的沐泽恩对抗,她只能恳求沐泽恩大发善心。
皇宫的御花园内,金色牡丹盛开着,沐泽恩已然没有了那晚在客栈的温柔模样,他冷着脸满脸的厌恶,好似在看一只恶心的臭虫。在他身后站着眼角挂着泪水的柳明艳,她心痛地看着谢春风:“师姐,为了你师尊着急的走火入魔了,你作为他的道侣怎么能如此狠心?”
“贱人!你已经成了恩光真人的道侣竟然还欺骗秋臣?真是水性杨花!”其实沐泽恩恨的不是谢春风骗秋臣,而是自己竟然巴巴的上赶着去找一个已经有道侣的女人!
秋臣在暗处亲眼见谢春风掉入那满是毒物的洞窟,一个时辰后见沐泽恩还未吩咐人将她拉上来,怕出人命不好交代,秋臣只能上前派人下去将谢春风拉上来。
被拉上来的谢春风呼吸微弱,脸色苍白,本就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更小了。
“痛,好痛......”浑身浴血的谢春风不停地呢喃着,脑中是此生遭受的所有痛苦。
“哼,只有痛一痛才能让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记住!”
“不对!”秋臣观察后,突然喊道,他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她好像怀有身孕了。”
“什么!”
谢春风昏睡了整整半月,醒来后也不说话,静静地躺着,好似死了一样。
在听到自己小产后,她侧过头问道:“什么是小产?我为什么会小产?”
那时,通过她的问题和回答,秋臣和沐泽恩才发觉,谢春风甚至不通人事,她并不知道楚隐年对她做了什么。
“所以,楚隐年是下了咒术,趁她昏睡时......”沐泽恩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谢春风,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
直到不久以后谢春风的死讯传来,在长安的皇帝这才知道她成了魔修,在悲苦中于一个夜晚死去。
直到她死去,那在喉咙中的追悔和歉意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