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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拙没有回应萧晴儿的疑问,目光如鹰隼般锁死前方那点微光,再次沉声叮嘱:“跟紧!” 心念电转间,幻杀阵笼罩的范围骤然收缩一半,原本浅淡的空间涟漪瞬间凝实,晕染开一层淡淡的、近乎实质的金色光晕。太古金魄的力量被全力激发,防御力飙升!
那点光芒甫一出现,便被他敏锐的神识捕捉。虽无法断定是生路,但绝对是此绝境的变数!若非出口,前方又将是何等凶途?他不得不倾尽全力,为自己和萧晴儿再添一道保险。
果然,幸存者们也发现了这“希望之光”。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绝望瞬间化作狂热。大部分修士与萧晴儿想法一致,脚下灵力狂涌,身形化作道道疾影,呼啸着从萧若拙二人身边掠过,其中不乏元婴、化神修士的身影。
“十万魔山的修士,竟都如此莽撞?” 看着一波波身影争先恐后地消失在朦胧寒雾深处,萧若拙心头疑窦丛生。
然而,答案很快以最残酷的方式呈现——身后那流光溢彩的死亡通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湮灭!动作稍慢的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无声无息地卷入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黑暗之中。亲眼目睹这恐怖景象,萧若拙心头那点“静观其变”的念头彻底粉碎,只得催动身法,汇入这仓惶的逃命洪流。
但他并未冒进冲至最前。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深谙于心。只将速度维持在队伍的中段,不远不近,神识却如蛛网般铺开,警惕着任何异动。
那微弱的光点终于褪去朦胧,显露出其真容——并非期待中的出口,而是一个巨大得令人窒息的地下冰川世界的入口!甫一踏入,浓稠如实质的白色寒雾便扑面而来,刺骨的冰冷瞬间穿透护体灵气,仿佛要将神魂都冻结。
幸存的修士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警惕地打量着这片死寂的冰封国度。当最后一人踏入,那冰川入口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砰”地关上,彻底消失在众人身后!
“这…这便是魔山秘境?” 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修忍不住颤声发问,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冰川穹窿下回荡,更添几分诡异,“为何与门中前辈所述……截然不同?” 她的疑问道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魔山秘境虽凶名赫赫,但总有生还者带回些许信息,让他们有所准备。
无人知晓,魔山秘境每一次开启,其“入门考验”皆不相同!方才那吞噬生命的空间涡旋,眼下这寒气森森、结构复杂如迷宫般的地下冰川,皆是前所未见的凶险。唯有一点是历代生还者口口相传的铁律:欲入秘境核心,必先历三劫!眼下,不过是第二关罢了。
短暂的死寂后,一位元婴期的紫袍女修冷声点破了此间关键。众人恍然,心头却更沉。紫袍女修言罢,毫不迟疑地选定一个方向,化作一道紫电疾驰而去。大部分修士为求稳妥,纷纷追随。亦有少数人或自信或孤僻,选择其他路径,身影迅速消失在犬牙交错的巨大冰隙与高耸冰柱构成的迷宫中。
“夜封前辈,” 萧晴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这一关……我想自己闯!” 萧若拙凝视着她眼中跳动的火焰,嘴角微扬,缓缓点了点头。
修行之路,有些关隘,只能自己踏过。温室中的花朵,经不起真正的风雨。一直在羽翼庇护下,如何能锤炼出足以傲视同侪的锋芒?心念一动,笼罩萧晴儿的淡金色幻杀阵悄然散去。
“轰隆隆——喀嚓嚓!” 如同远古巨兽苏醒的闷雷声自身后炸响!众人立足之地的后方冰川,骤然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疯狂崩裂、塌陷!巨大的冰岩裹挟着万钧之势砸落,后方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恐怖的冰崩吞噬、挤压!此地,同样不容片刻停歇!
萧若拙与萧晴儿对视一眼,无需言语,脚下灵力狂涌,身形如离弦之箭,瞬间射入一条仅容三人并行的狭窄冰隙!冰隙顶部,无数扭曲的、间隔不足两尺的冰棱倒悬而下,尖锐如獠牙,冰冷的寒气凝结成霜花附着其上,行走其间,恍如置身于某种洪荒巨兽冰冷的食道!
“小心!” 厉喝声起!就在二人高速穿行之际,两道由极致寒气瞬间凝结而成的幽蓝弯月之刃,毫无征兆地凭空浮现,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分袭二人!萧若拙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寒刃擦着残影掠过。萧晴儿却因实战经验匮乏,动作慢了半拍!
“嗤啦!” 一声轻响,寒刃冰冷的尾尖擦过她手腕处的暗黑护甲!一道清晰的划痕浮现,但诡异的是,暗黑材质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划痕竟在眨眼间弥合如初,重新泛起冷硬的光泽!那寒刃虽被躲过,但其穿透幻杀阵笼罩范围时,萧若拙附着其上的浩瀚神识,清晰无比地捕捉到一股足以冻结骨髓的极致寒意!更令他心惊的是,这纯粹由寒气凝聚的利刃,其锋锐与坚硬程度,竟丝毫不逊于精钢飞剑!
“这软甲……” 萧若拙的目光落在萧晴儿手腕处。
萧晴儿脸色微红,低头小声道:“是爷爷当年在无尽外海,搏杀了一头六级巅峰的赤鳞龙鲤,取其最坚韧的逆鳞腹皮炼制而成……寻常剑气法宝难伤分毫……夜封前辈,您……您不会觉得我作弊吧?”
“作弊?” 萧若拙眼中掠过一丝赞赏,“炼气之身敢入此绝境,这份胆魄已胜过万千须眉!护身之物亦是实力的一部分,何来作弊之说?”
“嗯!” 萧晴儿重重点头,眼中光彩更盛。
“嗖嗖嗖——!” 破空之声骤密!这一次,竟是数十道幽蓝寒刃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冰隙狭窄,腾挪空间极其有限!好在二人已有防备,身形在方寸之地化作道道残影,险之又险地避开大部分致命袭击,只有萧晴儿的衣角和软甲边缘,又添了几道迅速修复的浅痕。
“前辈!寒刃越来越多了!速度也……” 萧晴儿的声音被淹没在愈发密集的破空尖啸中,脸色微微发白。
“此地不可久留!跟紧,前面只会更凶险!” 萧若拙面容沉静如水,显然对此早有预料。话音未落,两人已如两道疾风,再次向前方深邃的冰隙深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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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狭窄冰隙中全速飞驰了多久,时间仿佛被极寒冻结。周遭的景象已彻底模糊,只剩下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的乳白寒雾,彻底剥夺了肉眼视野。唯有修真者的神识,才能在这片混沌的冰寒地狱中艰难地探知前路。
“还能撑住吗?” 萧若拙侧首,目光落在身旁的少女身上。此刻的萧晴儿,狼狈得令人心颤。那身珍贵的赤鳞龙鲤软甲早已不复光鲜,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口,边缘翻卷,黯淡无光。透过破碎的甲片,清晰可见她身上遍布着数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最深的地方,皮肉翻卷,甚至露出了森然白骨!刺目的鲜血在极寒中迅速凝结成暗红的冰晶,挂在她身上。
“嘿…嘿嘿,没…没事的前辈!” 萧晴儿咧开嘴,露出一个混合着血污和冰屑的笑容,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明亮,“刚…刚才那一波,足有一百零八道!我躲开了一百零五道呢!要不是这鬼地方太窄,转身都难,我…我能全躲开的!” 她仿佛在炫耀着无比骄傲的战绩,对自己近乎“血葫芦”的惨状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