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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我只是好奇，当年苏姐姐最需要的明明是银钱，却为何选择贱卖自己的医术？”
苏长乐看向宋锦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许，调笑道，
“别人都说我见不得大家受病痛折磨，是菩萨心肠。难得阿锦小小年纪，竟能看出我另有目的。”
宋锦：“我是年纪小，不是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苏姐姐当时的处境，也不过勉强温饱。再说了，别的郎中也是凭医术养家糊口。以苏姐姐的聪慧，肯定不会无端砸别人饭碗。”
苏长乐赞同道，
“是啊，他们只想着便宜看病，却没想过别人也要靠手艺吃饭。阿锦，你不知道还有更过分的呢。有些人明明不缺那点诊金，却不去医馆，偏要跑到我这里占便宜。”
宋锦被她勾的心痒痒的。
“所以，苏姐姐，你究竟是为何嘛?”
苏长乐微微一笑，
“你别急，这事说来话长。我家里原本也是行医的，后来家中遭遇变故，一大家子人只剩下我一个。我虽自幼学习医术，却鲜少有机会亲手实践。按我家的祖训，没有治好过999个病患，便不能算真正的郎中。安定下来以后，我便开始替人看诊治病。”
宋锦不解道，
“那苏姐姐为何不直接去医馆?这样既能解决经验不足的问题，也能赚些银钱，也不用过那么多年的清贫日子。”
苏长乐摇摇头，
“阿锦你有所不知，我是女子，医馆只会让我为后宅妇人诊治。后宅妇人养尊处优，与吃五谷杂粮辛苦劳作的普通人体质大为不同。普通人所患之病和成因既多且杂，我去了医馆，便会失去接触普通病患的机会”
宋锦叹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苏姐姐为了成就自己的医术，愿意吃这么多苦，阿锦佩服。”
苏长乐：“阿锦谬赞了，哪个郎中的那一身医术，不是吃苦受累得来的？其实，我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一般的郎中重医不重药，下药只需懂得配伍。我家的医术传承却与之不同，极为重视药理。其实很多人瞧不起病不是付不起诊金，而是吃不起药。”
“往往几服汤药的价格，就是一年老小大半年的用度。其实有些贵重药材，完全是大药小用。同一种病，只要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主药是可以用便宜药材替代的。”
“而郎中开药方都是跟着师傅学的，不会轻易更改药方。很多郎中都有颗济世之心，他们可以义诊，却没有那么多银钱赠药。”
“于是，我便结合自己所学，改了几种常见病的药方。试药之前我会告知病患，他们都同意了。左右这些吃不起药也是等死，不如在我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捡回一条命呢？”
“结果是好的，我的廉价药方，让很多人保住了性命。可是，推广何其艰难。医馆也要赚钱，药材便很有盈利空间。哎，难啊…”
听到这里，宋锦眼睛一亮，
“苏姐姐，我倒有个好建议。我们安北州有家张氏医馆，张郎中与我家有几分交情。张郎中自己也是个穷苦出身，颇有几分善心。你若想推广廉价药方，他那里倒是个好去处。”
苏长乐却张了张嘴，面上略有几分犹豫。宋锦回过神来，苏长乐怕是想多了。
赶紧解释道，
“苏姐姐别误会，什么条件都没有，不用你非得在那多少年。张氏医馆正好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女医。你去了，不会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
“我觉得，你可以先和张郎中见个面，看看你们的观念是否契合。苏姐姐，我保证，若是你不喜欢，绝不会有人强迫你留下的。”
听到这些，苏长乐放松下来，
“阿锦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得去看看。不是信不过你，我呀，实在是被医馆坑惨了。”
这事其实宋锦从见到苏长乐的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