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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先不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络腮胡子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掌，身体不自觉又往火堆旁凑近了些。
跳动的火苗在他粗糙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映着两点橙红的火光。
这也是没办法，
刚过了年嘛，天气还冷！
哪怕他裹紧了身上那件沾满泥土的棉袄，却仍抵挡不住四面八方渗进来的寒意。
“妈的，这都开春了，山里的风怎么还跟刀子似的。”
他狠狠啐了一口，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咕噜声：
“早知道就该在镇上买几个烧饼带着，这破地方连个吃的都找不到……”
火堆另一侧，尖嘴猴腮的男人正用树枝拨弄着柴火，闻言立刻直起了身子。
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像只嗅到腥味的老鼠。
“老大，要不咱们弄点烤肉吃？”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从腰间解下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来：
“您瞧，我白天在林子里转悠着找人的时候，还顺手打了只肥兔子呢。”
布包解开，一只灰褐色的野兔滚落在地，后腿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月光下，兔子的皮毛泛着青白的光，圆睁的眼睛里凝固着最后的惊恐……
络腮胡子盯着兔子咽了口唾沫，却还是摇了摇头：“别生事，这深山老林的，肉香飘出去指不定招来什么。”
“嗨，您也太谨慎了！”
尖嘴猴腮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当下便从怀里掏出把小刀开始剥兔皮：
“……这蟒山拢共也就屁大点儿地方，又不是什么原始森林，能有啥？
白天咱们搜山的时候您也看见了，周围甚至连个野猪脚印都没碰到……”
锋利的刀刃划过兔皮时发出"嗤啦"的声响，暗红的血珠滴在脚下的枯叶上。
那家伙麻利地卸下一条后腿，便用树枝串上后，直接架到了火堆上面。
“再说真要有什么不长眼的畜生过来……”
他朝身旁的那个土堆上努了努嘴，只见那里赫然躺着一把锃亮的手枪。
“咱们家伙什又不是吃素的，就算有猛兽又咋样？
再说了，蟒山上最多也就几只狼而已，可这季节的狼都饿得皮包骨，闻到人味儿估计早就冲出来了，还用等闻到烤肉的香味？”
说这话时，尖嘴猴腮的男子颇为洋洋得意。
可火堆突然"噼啪"爆出个火星，惊得两人同时一颤。
络腮胡子望着逐渐变成金黄色的兔肉，油脂滴在火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终于没再出声反对……
诱人的肉香开始在林间弥漫，混着松枝燃烧的焦味，勾得人胃里直泛酸水。
但他们谁都没注意到，二十步开外的灌木丛里，几片枯叶正不自然地晃动着。
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火堆旁的两人。
更远处，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穿过树林，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地上的枯枝。
李憨从一棵老松树上跳下来到小白身旁，粗糙的手掌轻轻按住了它的头顶。
小白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呜咽。
似乎，在告诉李憨什么。
李憨眯起眼睛——在这荒山野岭，那团火光简直就像黑夜里的灯笼，隔着二里地都能瞧见。
看来，找到目标了。
他慢慢抽出腰间的匕首，刀刃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山风突然转了向，将烤肉的香味和断断续续的对话一并传送了过来。
“......要我说那娘们肯定跑不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