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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我们在投胎时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李莲花微笑着打破了沉寂，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信鬼神，我也不信。但是既然我和你都能同时出现，我不得不信时空真的太奇妙了。还有什么怪事不会发生呢？”
李相夷醒悟道：“我竟忘记这里是问津阵了！我们所有人都在水中探月，爱恨情仇的对象都是镜中之花，唯有我自己的喜怒哀乐对我来说才是真的。”
李莲花走到桌边，拉开两把椅子，温和道：“坐下说。”
李相夷听话地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李莲花，等他继续下文。
李莲花叹口气，困惑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清楚，这场梦究竟是你的，还是我的？”
李相夷不解道：“什么意思？你我本是一体，这是我们共同的梦。”
李莲花微笑道：“事到如今，你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问津便是问路，这几个月以来，在你身边发生了许多事，与我当年的经历已经大相径庭，有的悲剧并没有发生，你与当年的我也有太多不同了。我想，我们应该算两个人。”
李相夷下意识道：“不，我们是一个人。你是一心一意爱护我的，我感受得到，这样的爱护唯有自己对自己才会有。你骗不了我。”
李莲花认真道：“可是我只想做一个逍遥自在地闲人，看着你们都充满希望的活着，我就很满足了，我也可以安心过我的平凡日子了。”
李相夷意识到不妙，盘问道：“李莲花，你是不是想打破问津阵？你想提前结束这一切？可是一旦问津阵关闭，你我……你我只能活一个。”
李莲花正色道：“所以我在等你。”
李相夷倏然缩回搭在桌边的手，愕然道：“你要做什么？”
李莲花道：“邪神燧弇重新有了身体，但失去了神力，又被我废了全身经脉，不足为患。龙萱公主是你我的先祖，她一心只想复兴南胤，已经走火入魔没有救了。退一万步讲，即使她放弃复国，当今皇帝也不会放过她。还有你刚刚提到的，外面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无辜的灵魂在问津阵里平白受苦，不如大家各自散去，该去哪里就去哪里，何必执着镜花水月？”
李相夷惊慌道：“我不同意，什么叫镜花水月？我能感受你是活生生的人，还有四顾门，师父师娘和阿娩，你们都是活生生的在我心里……”
李莲花点头道：“不错，我们都在你的心里，是心里。”
李相夷于茫然中醒悟，不敢置信道：“我不要！如果问津阵破了，你们都会离开我，我活着意义何在？”
李莲花淡然一笑，道：“为自己而活啊，为真正的你自己而活。”
李相夷茫然道：“什么意思？”
李莲花道：“人刚出生时，连亲生父母都记不住，也不认识亲戚朋友，什么都不懂。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学会了爱恨荣辱？是你一天天长大，执念一日日加深，才渐渐忘记了本真。”
李相夷心思通透，听到这里已经醒悟过来，轻叹道：“我竟然真的忘记了原来的自己。”
李莲花道：“不止是你，许多人都是越活越糊涂，越活越像别人。李相夷是谁？他只是一个名字，别名叫天下第一剑神，也叫四顾门门主，是别人的朋友兄弟爱人，是师父的徒弟，是大多数人眼里的陌路人。抛却这些，你可有想过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李相夷如见莲花出水，心中一阵清凉，恬然道：“我明白了。李莲花，谢谢你。”
李莲花不以为然道：“嗯，不客气。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能不能明白那是你的事情。”
李相夷点头默认，平静问道：“李莲花，你打算如何破阵？”
李莲花神色变严肃，道：“破阵还得看李门主，你才是阵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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