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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出一本，手中的朱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画，沙沙作响。
宫女们退守一旁，放轻呼吸，生怕细微的声音打扰太皇太后。
唐如玥勾唇冷笑，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凌厉。
“满口仁义道德，内里包藏祸心，这群狗奴才真当哀家瞎了！”
她“啪”地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朝门外高声叫道：“李福！把这些奏折给内阁送回去，告诉他们，明日早朝他们还选不出赈灾的主官，哀家就把他们全丢到渭水里喂王八！”
李福弓着腰，捣着小碎步进了大殿，恭谨劝慰着太皇太后。
“老祖宗快消消气，奴才这就去传话，保管看着他们辩出个子丑寅卯来，您啊，犯不着跟这些人生气！”
李福端起宫女托盘上的茶盏，亲自奉到太皇太后面前，“主子您喝茶，奴才这就叫人进来抬走，大公主在偏殿等候多时，奴才瞧着像是有什么难事，您看要不要传她进来？”
妤禾？她不是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怎么有空过来？
唐如玥顿了一瞬，孩子们的事情始终都是最重要的，保不齐有哪个不开眼的慢待了孩子们，倒也说不准。
想到这里，她心中焦急，忙催促道：“快让她进来，你去问问伺候几位公主的乳娘宫女们，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近来前朝事务繁多，哀家没顾得上，别让人慢待了孩子们。”
李福笑着应是，转身出去。
不大一会儿，一道水粉色慌张地撞了进来，萧妤禾巴掌大的小脸一片惨白，眼中写满惊恐。
“皇祖母，城里……城里似乎出现疫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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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如玥手中朱笔一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鲜红如血。
她丢开手中纸笔，提着裙摆跑向萧妤禾，颤抖着双手，上上下下仔细检查着萧妤禾的身体状况。
“妤禾，你可有不适？林若甫这个混账，他是怎么教导你的，怎么敢让公主以身犯险？”
唐如玥第一时间检查着她的身体，丝毫没有被疫病阻碍。
这个发现，让萧妤禾的眼中升起一阵暖意。
她主动握住唐如玥的手，柔声安抚道：“祖母，孙女没事，是城门口的灾民，师父带孙女去城外行医，恰好瞧见城门口聚集着大量的灾民，师父瞧着他们神色不对，就赶紧让孙女回来报信。”
城门口，灾民，聚集，唐如玥敏锐地收集到三个关键词。
灾民这么快就涌入京城？
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准备伺机而动了？
唐如玥目光如寒风，扫过殿中伺候的宫人们。
宫女们立刻退出大殿，关紧殿门。
唐如玥拉着萧妤禾的手坐下，压低嗓音道：“详细说说。”
“祖母，”萧妤禾努力回忆着师父的交代，想到那些灾民可怕的形容，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师父说，那群人双眼赤红，嘴唇青紫，四肢上一团团紫癜，有些已经溃烂流脓，瞧着跟他在江淮遇上的疫病极为相似，特意让我入宫奏报。”
唐如玥掌心微微刺痛，垂眸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护甲刺破了掌心柔嫩的肌肤。
水患之后，必有瘟疫。
只是如今渭水才刚刚决堤，这么快疫病就传入了京城……
“来人，宣唐如瑾、袁仲昊入宫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