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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
……
袁富贵以为袁清青还不会说话的时候，袁清青开口了：“没办法，随跟儿。”
袁富贵一定不生气，别看袁富贵活到现在，朋友遍天下，实际上，袁富贵就是一个独自行走在阴阳两界的老头。
不是袁富贵没有能够出生入死的朋友，只是，袁富贵知道，阴阳这条路不好走。
只要走上了这条路，那么五弊三缺就是逃不了的果。
可为什么还是有人走，只因为必须有人路。
走上了，就很难离开，袁富贵已经九十多岁了，除了他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的时候，其他的时间他都在这条路上。
没有回头的走。
一开始有父亲陪伴，上场父子兵嘛，所以，一开始的路，袁富贵觉得很好走，走的也很安心。
在父亲去世的时候，那个时候袁富贵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了。
别的家，还能有个头七还魂，跟地府能说得上话的，还能偷偷摸摸的去地府远远的看几眼。
可是袁富贵呢，他们家祖传的铺子啊，注定了，每一任掌柜死了就是死了，连魂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袁富贵除了能够看看自己爹的遗物，剩下的真的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老街掌柜被圈子里传的神乎其迹的，都觉得捞牛13了，可是就是那么牛13的老街掌柜，在自己老爹死后啥也做不了。
别看袁清青总把地府有人这样的话放在嘴边，这句话也是袁富贵总说的，可是只有老街的掌柜知道，这个“有人”有的都是别人的，自己的事是半毛钱的光都沾不上。
袁富贵也忘了自己是怎么缓过来的，反正最后他是好了，死了就死了么，平常人家死人了，不也就是死了么，都一样的。
那时候的袁富贵就不怎么喜欢出门办事了，因为原本是两个人，有自家的老家伙提供经验出主意，自己再活学活用的想办法，吵着嘴仗就把事办了。
不管多凶险，袁富贵就没害怕过，因为他的背后一直有一个老棺材票子帮他守着。
每一次外出办事，袁富贵都是带着即将出去旅行的兴奋劲儿，在他的心里，他和自家老爹就是出去玩两天，玩够了就回来了。
可是，老爹走了，袁富贵就不喜欢出去玩了，他觉得没意思。
那时候林掌柜尽到了天天宅在杂货铺的袁富贵就在那看书，也去找他出去玩过。
可是袁富贵都找了理由拒绝了。
人只有在真正失去了亲人之后，才会感受到那种空荡荡特别没意思的感觉。
袁富贵就觉得空和没意思。
看书，除了把书打开，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后来袁富贵会出门的原因，就是林掌柜求到了他的头上，那时候的林掌柜还不是掌柜，偶尔去铺子里帮帮忙，其他的时间也是到处走，林间兄弟姐妹多，所以经常结伴去处理一些诡事。
林掌柜就接了个活，有户四世同堂的人家，一对老祖，四对老两口，六对小两口，三女四男七个小孩。
那个年代的四世同堂可是不多见的，所以这逢年过节，还有老祖宗和老两口子们过寿的时候啊，一大家子都会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这问题就出在这家老祖宗的老爷子过寿的第二天。
家里面人口多，都聚在一起一共二十九口人，一般热闹完了都就各回各家。
就这次，过寿的时间闹腾的比较晚，老祖宗年龄大了，精气神有限，中场就回屋休息了。
剩下的人酒肉正酣呢，就接着闹腾，酒足饭饱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这第二天又正好是假期，也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反正还不困，要不支桌子大家伙玩两把，谁困了找地方就睡，家里面挤挤也能睡下。
眼看着时间也挺晚了，大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
然后就支桌子，打麻将的打麻将，打牌的打牌，嗑瓜子唠嗑的唠嗑，困了的就找个地方睡。
一晚上了也是热热闹闹的。
这怪事啊，就发生在第二天一早上。
人要是失眠，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可就是在这天快亮的时候就困了，然后睡不上几个小时就不得不起来上班干活。
这玩通宵也差不多，大晚上的眼珠子通亮，这天快亮的时候啊，就都困了。
所以天亮的时候，这户人家特别的安静。
最先起来的，就是昨晚上先休息的老祖宗，两位老人七十多岁，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觉啊比较少，平时起的就早。
今天起来了，家里的孩子没起来，也很正常。
老祖宗醒了之后，太爷像往常一样穿衣服穿鞋，准备去收拾一下院子。
太奶醒了，可就是觉得困，还觉得喘气有点费劲儿，就跟太爷说了这事。
昨天过生日嘛，家里做了不少的好吃的，鸡鸭鱼肉，连稀罕的奶油蛋糕都买了一个回来。
太爷就觉得有可能是岁数大了吃多了油腻的不消化，就要给太奶倒杯热乎水，等一会看看，要是还难受就让孩子带着去医院看看。
太奶也没多想，人老了，身上的毛病也就多了，时不时这难受一下，那难受一下的，也都不是大毛病。机器用时间久了零件还磨损呢，更何况吃五谷杂粮的人了。
太爷去厨房给太奶倒水，太奶就慢慢的做起来，就是这“坐”这么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太奶都觉得难受。
刚才躺着是觉得呼吸不畅，现在想要坐起来，是觉得腰酸的厉害。
腰酸的那种感觉就特别的熟悉，但是又有点久远，太奶就觉得有可能是哪个老毛病犯了，也没太注意，想着坐起来靠着墙歇一会也就好了。
太奶一边往起坐，一边把被子往下推，这往下推就碰到了肚子。
太奶和太爷都是农家人，身体硬朗，有点肉，看上去是富态样，不算太胖，肚子上是有点肉的。
可是就在摸到自己肚子的时候，太奶眉毛拧起来了，这昨晚上也没吃多少啊，怎么一晚上肚子就撅起来了？
这么想着，太奶就低头看自己的肚子，这一看不得了啊，太奶的肚子上像是扣了一口锅一样鼓起来。
这时候，倒水的太爷也端着水进屋了，见看见太奶盯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看。
太爷倒是比较淡定，就是眉毛头皱皱着：“你昨晚吃啥了，咋还胀气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