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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之后,祁饱饱尽力躲开每一个可能与柏原西独处的瞬间。然而命运弄人,放学后的校园里,两人还是不期而遇。
祁饱饱第一反应转身开溜,可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只见一个女生红着脸,双手紧紧攥着一封粉色的信,站在柏原西面前,身体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紧张与期待。祁饱饱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女生在告白呢。她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躲在一棵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想瞧瞧柏原西会作何反应。
柏原西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清冷模样,身姿笔挺,宛如一棵苍松。他垂眸看着女生手中的信,脸上没有丝毫波澜,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抱歉,我没这方面的想法。”那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斩断了女生的期待。
女生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像是被抽去了所有血色。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如清晨花瓣上摇摇欲坠的露珠,泫然欲泣。她紧紧咬着下唇,脑袋低垂,几缕发丝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许久,她才用带着哭腔、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周六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下个礼拜,我就要回乡下老家养病了。”
柏原西拒绝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留给女生,干净利落地转身走开。微风吹过,撩动他额前的碎发,衣角也随风轻轻飘动,却丝毫未打乱他的节奏。
女生还僵在原地,紧咬下唇,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打湿了手中那封饱含心意却被无情拒绝的粉色信件。
藏在树后的祁饱饱,目睹着柏原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一阵唏嘘。她原本还想继续躲着,可脚下枯枝断裂的脆响,让她瞬间慌了神。眼见柏原西脚步顿住,缓缓转过头来,祁饱饱抱头狂奔。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闹哄哄的,同学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
藜祖祖从教室另一头一路小跑过来,脸上写满了兴奋,那模样就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一把拉住正趴在桌上小憩的祁饱饱,连珠炮似的说道:“有人看到黑泽办了饭卡,意味着从今天起,我男神要在学校餐厅吃午饭了!”
祁饱饱“哦”了一声,缓缓坐起。
藜祖祖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放在胸前,一脸花痴相,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和男神共进午餐,想想都能幸福得晕过去!”说着,还夸张地用手捂住脸颊,仿佛已经沉浸在和羿昭怜甜蜜互动的幻想里。
祁饱饱不是很能理解她。
中午,两人在学校餐厅门口遇到别如雪,三人打完餐并排坐下。
祁饱饱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坐?”
藜祖祖眼睛瞪得溜圆,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东张西望,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时刻准备抓拍,嘴里急切地念叨着:“你们快帮我瞅瞅我男神在哪儿呢!”
祁饱饱更是不解了。“你在教室还没看够呀?”
别如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替藜祖祖解释道:“在教室容易被那些人盯上,在这儿可就不一样了,这里人多眼杂,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偷拍。”
藜祖祖忙不迭地点头,小鸡啄米似的,对别如雪的话表示强烈赞同。
别如雪身子微微前倾,脑袋凑向祁饱饱,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轻声问道:“她的男神是羿昭怜,我的男神是柏原西,你呢?你最喜欢谁啊?”
祁饱饱微微一怔,心中暗忖,总不能直言两个都不喜欢吧。于是,她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柔声道:“你们俩真可爱。”
藜祖祖坐在两人中间,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来往的学生,心急如焚地催促道:“你们俩别聊啦,赶紧帮我找找呀!”
“别看啦,他才不会屈尊来这种地方吃饭呢。”别如雪撇了撇嘴,语气里明显带着对羿昭怜的不满。
“喂!”藜祖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说得好像柏原西有多平易近人似的。”
藜祖祖并非讨厌柏原西,甚至还挺佩服他的优秀,可别如雪这么说羿昭怜,她心里就不乐意,非得反驳几句。
一番小小的争执过后,别如雪把目光投向祁饱饱,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羿昭怜怎么样?”
藜祖祖也跟着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追问:“跟柏原西比起来呢?”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祁饱饱身上,那眼神里的期待仿佛要溢出来。
“我……我觉得吧。”祁饱饱犹豫了一瞬,还是言不由衷地夸赞道,“都很不错呀,他们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生。”
“他们俩的长相毋庸置疑,我说的不是颜值方面,比如性格…”别如雪满以为整个南一的女生没有不喜欢柏原西的,十分自信地觉得祁饱饱肯定跟自己想法一致。
藜祖祖则想着祁饱饱是自己的好朋友,肯定会爱屋及乌,支持自己喜欢羿昭怜。
“其实……”祁饱饱咬了咬嘴唇,内心纠结万分,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我说实话…怕你们不开心。”
恰在此时,柏原西和傅博返回食堂拿手机。别如雪眼尖,瞧见周围同学纷纷投来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羿昭怜和黑泽不知何时竟在他们身后的座位上落座了。
“明一朵,你老碰我干嘛呀?”藜祖祖娇嗔一声,回头瞧见羿昭怜背对着他们坐着,整个人瞬间变得娇柔做作起来,声音也甜得发腻。
“什么呀?”藜祖祖语气轻柔得能滴出水来,“说嘛说嘛,我们肯定不会不开心的。”
得了藜祖祖这句话,祁饱饱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大胆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们两个,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也不配当你们的男神。”
“啊?!”别如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尴尬地干笑两声,“怕我们不开心你就别说啦。”
“怕什么,他们又听不到。”祁饱饱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太冷血,人品不行,另一个太花心,一无是处。”
“祁饱饱,你说话可得注意点。”别如雪心里暗叫不好,多次给祁饱饱使眼色,可祁饱饱就跟没看见似的。
“对啊,饱饱,他们的优点还是不少的。”藜祖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祁饱饱,谁料祁饱饱恰好躲开了。
“你们别被他们的外表蒙骗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柏原西拒绝女孩子,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能那么绝情!还有那个叫羿昭怜的男生,染头发,没礼貌,成绩也不好,小小年纪谈恋爱,他就是坏小孩啊。”
“别说了,我们走吧。”藜祖祖一脸绝望,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泽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默不作声。
傅博则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是吗?”羿昭怜似笑非笑,那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子,直直地射向祁饱饱。
祁饱饱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心里暗叫一声:“完了!这下可闯大祸了。”
傅博拿起餐桌上的手机,意味深长地看了祁饱饱一眼,那眼神里似乎藏着几分调侃。
“妈呀!人怎么能闯这么大的祸。”别如雪羞愧难当,双手捂住脸,飞也似的跑开了。
藜祖祖紧闭双眼,心里默默祈祷这只是一场噩梦,随后也跟着别如雪落荒而逃。
完蛋!说坏话被抓了个现行,还一下子得罪了两个…祁饱饱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满心懊悔。
见她想脚底抹油开溜,羿昭怜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神,黑泽心领神会,立刻起身,像一堵墙似的拦住了祁饱饱的去路。
“对不起,我不该在你们面前说你们坏话。”祁饱饱脑子一片空白,语速极快地开口道歉,声音里满是惊慌。
傅博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着:什么叫不该在面前说,背后就可以随便说了?
柏原西脸色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对祁饱饱的道歉无动于衷,转身面无表情地随傅博一同离开了。
祁饱饱忐忑不安地看向羿昭怜,心里直发慌,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处置自己。
羿昭怜嘴角挂着一抹坏笑,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一步,站到祁饱饱面前。他伸出手指,轻轻放在唇齿间,随后猛地用力揉搓祁饱饱的脸颊。
“啊啊啊!”周围围观的女生们瞬间疯狂尖叫起来,那声音简直要把食堂的屋顶给掀翻了。
或许在别的同学眼中,这个举动暧昧至极,可在祁饱饱心里,只觉得恶心透顶,嫌弃地说道:“你干什么?痛死了!”她一把拍掉羿昭怜的手,又嫌恶地用胳膊蹭了蹭被碰过的脸颊。
羿昭怜倒也不生气,盯着祁饱饱脸上被蹭掉的斑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腹黑地笑了起来。
“你完了!”藜祖祖等祁饱饱从食堂出来,一脸严肃地宣布道。
“什么意思?”祁饱饱满心疑惑。
从洗手间出来,祁饱饱就遭遇了一场“洗礼”,一桶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好在藜祖祖反应快,躲得远远的,才没被殃及。
奶奶忘记藜祖祖换了新学校,找了之前的校服放在袋子里,交给藜爸爸的司机。
国际学校的校服颇具学院风,男生是笔挺的西装搭配领带,女生则是百褶裙,充满青春活力。
祁饱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皱着眉头,扯了扯上衣又拉了拉裙子,嘟囔道:“这上衣也太小了,裙子还这么短。”
“你不懂。”藜祖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祁饱饱那白皙干净的脸蛋,“你这样看起来好清纯呀。”
“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说这种话。”祁饱饱一脸郁闷。
藜祖祖举起手中的苏打水,“就好像这瓶苏打水,清清爽爽,还带着点微微的甜味。
“你太夸张啦。”祁饱饱无语,单膝跪地,不紧不慢地系着鞋带,随后伸手拿走藜祖祖手中的水,“高校长还在等我呢,我先过去了。”
祁饱饱来到办公室,却发现高副校长不在,只有几个女生在里面有说有笑。
“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祁饱饱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鼓足勇气冲了进去,大声质问道。
那几个女生被祁饱饱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为首的女生叫顾南衣,长着一张一看就不好惹的脸,此刻眉头一皱,满脸不耐烦地问道:“你谁啊?”
祁饱饱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气势全无,弱弱地应了一声:“哦。”
过了两分钟,祁饱饱像是又给自己鼓足了劲儿,再次折返回来,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朋友?”
“她啊,看着就好欺负呗。”顾南衣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双手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上下打量了祁饱饱一番,见她穿着国际学校的校服,又问道:“你是她朋友?”
“我听到她说柏原西的坏话,她还说了羿昭怜的坏话。”女生A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她还勾引羿昭怜呢!”女生B也跟着火上浇油。
顾南衣步步紧逼,恶狠狠地说道:“回去告诉你朋友,让她给我小心点,这才只是个开始!”
瞧着她们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祁饱饱心里又气又怕,感觉自己都快被她们生吞活剥了。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句“她不上学了”,没想到竟然传得沸沸扬扬。
“不上学了?”藜祖祖和别如雪面面相觑,两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心里都在想:“不是吧,怎么会这样?”
校园的操场边上,祁饱饱趴在桌子上听着歌。
藜祖祖跑得气喘吁吁,“你在这里干什么?”
祁饱饱正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缓缓摘下耳机,疑惑地看着藜祖祖,“怎么了?”
藜祖祖一脸焦急,拉住祁饱饱的手腕,说道:“走,我带你去找老师,让她们给你道歉。”
“不用了。”祁饱饱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