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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渗着荧光锈水的义眼，看见全息投影里十二位商业伙伴的虚拟形象正化作青铜人俑，人俑脖颈处不断浮现暴跌的股票代码。
“这就是你说的新蓝海？”为首的人俑突然开口，声纹芯片里混着1905年报时钟声，“舆情监控显示，‘古乐污染现代音乐’的词条正在热搜榜啃食我们的流量。”
李制作人扯开领带，胸膛移植的青铜甬道碎片突然凸起甲骨文浮雕。
碎片边缘渗出的锈粉在空中凝结成周选手的3d数据模型，模型右耳垂挂着毛璃摊车上的青铜铃铛。
“再给我七十二小时，”他伸手捏碎数据模型，指缝间流淌出电竞馆的VR实景画面，“那些老古董的声纹密码，正在改写《乐经》的......”
话音未落，量子甬道突然扭曲成曾侯乙墓编钟的形制。
商业伙伴的虚拟影像集体凝固，化作二十八宿星图砸向地面。
李制作人踉跄后退时，西装下摆被甬道里伸出的菌丝缠住，菌丝末端卷着半张1905年的《大公报》，泛黄的铅字标题“钟鼓楼异响事件”正渗出荧光墨汁。
郑音乐评论家站在音乐学院天井的青铜日晷前，西装翻领别着会变色的五音徽章。
他对着直播镜头整理领结，身后水池里游动的锦鲤突然翻起银白色肚皮，鱼鳞上浮现出工尺谱符号。
“某些偶然的成功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他故意踩碎一片爬着甲骨文的银杏叶，菌丝状的荧光纹路立刻从裂缝里钻出，“真正的艺术需要经年累月的......”
毛璃的摊车铃铛在五十米外突然震响。
郑评论家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瞬间黑屏，表盘玻璃内侧凝结出青铜甬道特有的饕餮纹。
他惊慌地扯下表带，发现皮肤表层浮现出与孙社长相似的青铜包浆。
“您听过活着的流星吗？”毛璃将菌丝手套按在日晷基座，晷针投影突然扭曲成战国瑟的形制，“那些在坠落时还在歌唱的星子，会把旋律刻进地脉变成编钟的铜芯。”
菌丝网络在她锁骨处发出变徵之声，天井地砖缝隙里突然涌出混着电竞音效的青铜锈粉。
郑评论家仓皇后退时，皮鞋跟踩碎了正在变形的音阶图腾，碎裂的陶片中传出周选手改编的《幽兰》旋律。
陈乐器工匠的工坊藏在仿古建筑群的飞檐斗拱间，榫卯结构的房梁上悬着十二把未完工的瑟。
毛璃推开雕花木门时，门环上的青铜兽首突然吐出带着霉味的工尺谱，谱面符号正被蠕动的甲骨文代码啃噬。
“我需要能在量子甬道里共鸣的乐器。”毛璃指尖的菌丝刺入工作台，在紫檀木纹里捞出正在异变的青铜甬道碎片，“那些被篡改的声纹密码正在污染......”
陈工匠突然举起犀角雕刀，刀尖点在毛璃眉心前三寸。
菌丝手套自动护主形成的音障上，浮现出他瞳孔里转动的二十八宿星图。
“你带来的青铜锈粉，”他转动雕刀划开空气，刀刃上突然显现1905年守钟人的掌纹，“正在腐蚀我的梧桐木胎。”
工作台暗格里突然传出编磬碎裂声，毛璃看见浸泡在药水中的千年古琴木胎表面，正生长出电竞馆的VR线路图纹。
菌丝网络在她耳后凝结成黄钟律管，管身裂缝里渗出周选手昨夜彩排的立体声波。
“给我三十六个时辰。”陈工匠突然将雕刀刺入自己左手掌心，鲜血滴在木胎上竟发出钟磬合鸣，“但你要想清楚，唤醒沉睡的乐魂需要支付怎样的代价。”
暮色降临时，毛璃站在摊车前凝视沸腾的杏仁茶。
黑糖珍珠在铜锅里排列成危宿星官，每颗珍珠内部都封印着陈工匠工坊里的争执片段。
菌丝手套突然刺入糖浆，捞出半截正在播放电竞直播的青铜甬道。
“时间不多了。”她捏碎刻着“角”字的珍珠，音乐学院地下突然传来十二律吕共振的轰鸣。
菌丝网络在她锁骨处凝结成磬架造型，架梁上悬挂的却不是玉磬，而是十二枚正在异变的VR眼镜。
远处传来陈工匠调试瑟弦的泛音，声波在潮湿的空气中化作青铜色雨丝。
毛璃突然按住剧痛的右眼，视网膜上浮现出量子甬道里正在集结的数据海啸——那些裹挟着恶意代码的浪涛顶端，隐约漂着李制作人被锈粉腐蚀的西装残片。
摊车铜锅突然倾覆，混着青铜锈粉的糖浆在地面绘出滨海城地下管网图。
毛璃的菌丝手套刺入图中标注的危宿方位，指尖传来陈工匠雕刻刀触碰千年木胎的震颤。
在某个刹那的共振里，她看见1905年的守钟人正用长满铜绿的手指，在钟架横梁上刻下与电竞馆VR代码相同的云雷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