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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浦江的雾气攀上防汛墙铁梯时，毛璃正把保温杯抵在孙经理的鳄鱼皮公文包上。
菌丝液在杯壁凝结成三枚西周贝币图腾，她认出这是青铜觚底部垫片的形状。
“孙总说好的三十万公益赞助，现在变成三万宣传折页费？”毛璃指尖敲击着会议桌，菌丝液顺着桌缝渗进下方暗格。
全息投影仪突然故障，孙经理藏在展示屏后的区块链合约书在量子粉尘里显形。
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转动翡翠扳指，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青铜手链：“小毛啊，现在艺术市场都在搞数字藏品。”他抬脚碾碎地上游走的荧光菌丝虫，虫尸爆开的粉尘里浮现金色合约条款——那串区块链代码正吞噬着壁画项目的预算。
毛璃突然将保温杯倒扣在桌面。
菌丝液在真皮桌面上蚀刻出二十年前青铜器走私案的卷宗编号，孙经理的鳄鱼皮腰带应声断裂。
当记忆芯片坠入菌丝液时，整个会议室突然断电，应急灯映出墙壁渗水的青铜纹路。
“明早九点前赞助到账，否则您藏在艺术仓库的十二件战国错金银器......”毛璃的声音混着菌丝液滴落声，“会从区块链变成110报警记录。”
外滩33号艺术仓库里，韩画家正用靛蓝颜料修补穹顶壁画。
量子粉尘在射灯下浮动，将他的影子投射成青铜器饕餮纹。
毛璃扛着三箱菌丝营养液进来时，他调色盘里的朱砂突然沸腾，颜料顺着笔尖流向仓库东南角。
“孙经理赞助解决了？”韩画家抹去鼻尖沾着的荧光菌丝。
他手腕的青铜镯与墙角青铜甗同时震颤，那是毛璃上周帮他赎回的家传物。
毛璃将赞助商名录投影在斑驳墙面上，三十七个小红点正在吞噬区块链合约的蓝色光斑：“服装品牌要植入全息广告，咖啡连锁店要求在壁画角落印LoGo......”她突然用保温杯接住滴落的菌丝液，液体在杯底凝成西周金文——有人正在篡改志愿者名单。
仓库铁门突然被江风吹开，刘志愿者举着被量子粉尘烧焦的登记表冲进来：“原定的美院学生集体请假！”他运动鞋上沾满发光的菌丝液，每走一步就在地面留下青铜器拓片似的印痕。
毛璃抽出保温杯内胆，用菌丝液在虚空勾画志愿者排班表。
流动的金色符文突然被靛蓝颜料截断，韩画家将调色刀插进地面裂缝：“用我的街头艺术家朋友顶上，他们能操控量子喷漆罐。”
子夜的外滩防汛墙下，毛璃蹲身查看裂缝里的菌丝网络。
本该流向临终记忆体的量子编码，此刻正逆流注入文化节主舞台地基。
她掏出三枚西周贝币抛向江面，贝币在浓雾中化作青铜觚的虚影，与江底某处产生共鸣。
刘志愿者带着新招募的街头艺术家们赶来时，防汛墙突然渗出青铜色液体。
毛璃的帆布鞋底沾到菌丝液的瞬间，视网膜上闪过李委员办公室的监控画面——那个本该锁在保险柜的青铜觚，此刻正在文化节舞台下方辐射量子波纹。
“所有喷漆罐换成防腐蚀涂层。”毛璃将特制菌丝液分装进颜料罐，青铜色液体在罐壁映出区块链代码的倒影。
当第一个街头艺术家按下喷头，量子颜料突然在空中凝成《艺术伦理》专栏的勒索信残页。
韩画家突然按住作画的手腕，他的青铜镯泛起诡异绿光：“地基里有东西在吸收创作能量。”话音未落，三公里外的艺术商业中心突然断电，孙经理承诺的全息投影设备在黑夜里闪烁青铜器纹样的幽光。
毛璃摸出保温杯接住坠落的量子粉尘，菌丝液在杯口凝成新的西周金文时，黄浦江突然传来青铜编钟的共鸣。
她抬头看见浓雾深处，本该空置的文化节主舞台钢架结构上，不知何时爬满了生长量子芯片的青铜饕餮纹。
防汛墙裂缝突然喷出青铜色雾气时，毛璃的手机亮起李委员助手的消息提醒。
菌丝液在屏幕表面蚀刻出文物检测报告封面——那正是二十年前青铜器走私案的关键证据编号。
黄浦江的雾气在防汛墙外翻涌成青铜色漩涡，毛璃站在艺术仓库二层的落地窗前，菌丝液顺着钢架结构蔓延出西周金文的脉络。
手机屏幕上的文物检测报告突然渗出暗红色锈斑，她闻到了二十年前地下拍卖场特有的檀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