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之后

第44章 大树的困境,人的困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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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与学校同步,在新的学年里,淘汰一部分学生、毕业一部分学生。被淘汰者年纪幼小,比当年的楚荆稍大那么一、两岁。

偏偏,一个学校淘汰的小孩生病,因为条件限制,医治无效,不幸去世。公社人多,天天有人去世,本不足为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事件竟然点燃了尘封的熊熊烈火。

民间舆论剑指既得利益者,议论纷纷,说三道四,什么样的怪话都有。对于谁是既得利益者,刚开始的时候,极为含糊;说得多了,争论的多了,标准渐渐清晰,以吃肉作为准绳,而首当其冲者就是社长、村长,其次是工坊,再次为身强力壮者。

提出这种论调的群体,不仅仅是体弱者,还包含数量可观的身强者。管理者与工坊本就高人一等,舆论之下,无可辩驳,只好沉默以对。身强者群体无法接受如此舆论,反问到:难道说,干活多,收入多,也是错?天下没有这个道理!身强者群体由此愤愤不已,加入战团,为自己正名,将舆论与争辩推向高潮。

大树是出家树,不喜荤腥,受此影响,山神庙一开始便摒弃肉食,而楚荆及其四位小伙伴家人,楚村长、王张二医生家人,也都以素食为美,不喜肉食。由此种种,山神庙及相关家庭意外脱身事外,在舆论战中,为双方所遗忘。

公社管委会感觉事大,搬出星空旅游指南,找出若干解决方案,紧急行动,平息民怨。这次不同以往,在熊熊怒火面前,什么样的安抚与解释都显苍白,都成了燃料,助长人们的愤怒。

楚村长悄悄告诉楚荆等人:

“小酸枣、小辣椒,你们五个老老实实待在山神庙,不要乱跑。那些体弱者天天闹事,外面很乱;奇怪的是,还有一批体魄强健者,为了所谓的练养号传统,也跟着起哄,寻求什么公平正义,真是奇哉怪哉。”

楚荆与四个小伙伴本就繁忙,很少有空回家,更加没有时间外出游玩;有此警告,连家都不敢回,更不要说外出溜达。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带婴儿前来看病的大人,都变得克制;尽管眼冒凶光,也强忍着不言不语,不提外面事。田陈本分,照样咏念《清静经》,让山神庙的气氛更加祥和。

如此情形之下,山神庙了解不到太多外界消息,如世外桃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异常安宁、清净。偶尔有家人前来探望,除了丰衣足食,什么不好的消息都没有。楚荆与小伙伴因此误以为,乱局早已过去。

除了上课、做医生,五少年还要伺候大树。大树的目标很明确、很清晰,通过五少年之手,改变群落物种分布。

练养号刚刚降临的时候,大树与公社成员做交换,得来很多物种与土,却没有带来什么变化,最终都成了可有可无的肥料。如今有五少年帮忙调整,群落的变化依旧缓慢,几乎没有实质性进展。孙浩然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很少发表态度;大树勤奋,每天都指使五少年干这干那,结果可想而知,都是劳而无功。

孙浩然大概明白大树的处境与渴望。这与人的认知能力类似,一个被封锁在某个狭小空间之内的群体(比如彼地球),经过多年发展,进入精神枯竭期,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突破旧思维的方法。这种时候,就需要扩大活动范围,或者有外来新思维冲击,才能有效摆脱困境。

从某种意义上讲,大树的困境与渴望,正是另类“突破保护的约束”,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孙浩然由大树的困境联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和大树的处境相同?问题在于,被石人拘禁,是否另类保护?与大树是否利益共同体?一切都是未知,无法推演,无法思考。

局势没有因为山神庙的清静、大树的勤奋而有任何改变,反而愈演愈烈。又一个因体弱被学校淘汰的孩童去世,公社这张纸,再也包不住人们心中的火;心火相聚,终成大祸。

山神庙得来的消息,似是而非,支离破碎。经多方消息彼此验证,才凑出一个完整故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有多真、有多假。

相传,出乱子那个村的村长,带人前去探望去世小孩的家人,被体弱者挡在门外怒怼道:

“叔父村长,你这是传说中的鳄鱼眼泪,假惺惺;嘴脸说关心,心眼看笑话。以我看,这样的眼泪,就不必了吧!”

村长脸上挂不住,好言相劝无果,讲道理争辩无解,怒火终烧,不愿再忍,争辩变为骂大街。

骂街免不了动手动脚,而手脚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终于演变为大打出手。这种时候,不但没有人劝架,双方的支持者反而都成了帮手,纷纷加入战团。体弱者一方人多,约占整个村子的一半;村长一方只得三成,被打得屁滚尿流,带着家眷逃出村庄。骑墙看热闹者这才感觉到事情不对,立即从墙上下来,选边站队;其中一半跟着村长逃走,另一半选择留在村子里,加入体弱者一方。

这次殴斗被体弱者群体视为正义战胜邪恶的标志性事件,受此鼓舞,全公社的体弱者相互串联,建立起体弱者联盟,对抗公社及其支持者。这种形势之下,骑墙观望者也不得不选边站队,整个公社由此分裂为两大派。一如出乱子那个村子,两派由嘴斗发展到骚乱,最终酿成全面“暴乱”。

体弱者联盟成立之初,楚村长见势不妙,与王、张二位医生商量过后,急忙将各自村子里的人,强行迁入山神庙。火椒、钟鳞、涂墨、田陈的家人及同村人闻讯,也都随后迁来。期间,又有亲朋好友,亲朋好友的亲朋好友,携家带口逃入山神庙。楚村长与二位医生无力拒绝,只能接收。

这些人的安稳直接关乎山神庙安危,楚荆五人与王、张二医生,齐齐出手设坛讲经,为自家村里人祛除邪火,一天两遍。楚荆与四位小伙伴感觉事大,让出自己的练养餐,将其中的体弱者少年、孩童召集起来,制定练养计划,稳定人心。

有意思的是,同样一部经书,楚荆讲起来,与众不同,被捧为第一;其次是火椒、涂墨、钟鳞,而讲经最多的田陈,反而最不招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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