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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就好。”
“我说,你来沪城太危险了。”
秦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绷,他踩了油门提升行驶的速度。车子突然加速,拐了一个弯急速刹车,钟明雁因为惯性身体向前面一耸,惊魂不定。
“秦雨时,你……”
温软的唇覆了过来,吞进钟明雁没有说出来的话。她懵了,第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她的没有反应让秦煜产生了一股难以名状的侵略性,他捧着她的脸霸道的深吻。
钟明雁的手紧紧攥着大衣的袖口,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天地变换了多久。
秦煜松开她,他恋恋不舍地摸了摸她的唇瓣,坐回自己的位置,启动了车子。
“时间来不及了。”他说。
火车开动的时间就是他们告别的时间。
钟明雁睁开眼睛,昏暗的道路被秦煜的车灯照得通亮。
秦煜紧闭双唇,钟明雁看着前面一点点明亮的道路,她说:“秦雨时,你能等我吗?”
“等多久?”
“你能等多久?”
“等不了多久。”
钟明雁的口腔里还有秦煜的味道,她动了心,下了某种决定。
“前面的路口左转,停在第三个巷子口前。”
车子停在钟明雁指定的位置。
旅馆卧房的门是被两个人撞开的。
他们亲吻,相拥,用尽力气完成激烈的欢愉。
肌肤灼热得可以烫死人,唇齿的碰撞让两个人都吃了痛。
这是一场盛大的告别礼,从此难再见。心意送出去,覆水难收。
钟明雁哑着嗓子对秦煜说:“没关系了,你不用等我了。”
秦煜的头还埋在她的脖颈里,沉闷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嗯”声。
天亮前,秦煜送钟明雁到了火车站。
重新买了票,上了一个有秦煜亲兵保护的火车。
钟明雁与他告别,她无声,他也无声。
她望着他,冲她笑了笑。发绳挽起她凌乱散落的长发,脖颈上的痕迹鲜红。
她走了,在秦煜最后流露出的眷恋中走了。
易公馆内。
秦煜喝了易舷最珍贵的酒。
锦徽陪他,她不知道秦煜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是覃军大帅,他应该意气飞扬才是,可是为什么他这么颓废。他好可怜,上次见他这般无力还是在姨父的葬礼上。
丁叔一早出去打听消息,说是彭诚正在满城找秦煜。
现在的秦煜对彭诚来说是十分危险的人物,他不能放任秦煜在覃城为所欲为。
昨晚的放纵让秦煜忘记隐藏身份。换句话说,昨晚的放纵,他更想抹去钟明雁的身份。总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昨晚和他鬼混的人是钟家大小姐吧。
锦徽不知道有这么一档子事,有心抱怨秦煜怎么这么不小心,但是看到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又不忍说他。
易舷让秦煜在这休息,酒醒了再走。锦徽更想让他早点走,早点离开沪城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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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秦煜呢,打开了易舷的酒柜,一口一个妹夫的叫着,要拿几瓶好酒犒劳自己的将士。
易舷不怒不恼,凡是秦煜看中的,他通通让人装好。
秦煜喝得多,不过没醉。
两人在书房说了很多关于亨通钱庄的事,易舷会做到他承诺的事,一旦覃城解除封锁,他会到覃城处理此事。锦徽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干脆不听了,去厨房叫厨娘一些菜,说了几样菜式都是秦煜喜欢的。
既然人不走,干脆吃饱喝足再说。
午饭进行时,彭诚亲自登门到易公馆。
沪城新主和覃城新贵,见面虽然平和,语言交锋里难免剑拔弩张。
锦徽在中间调和,心想要打架出去打,别砸了她的家和外面庭院里的花花草草。
易舷就在一边看热闹,笑面虎保持微笑的样子也挺危险的。
秦煜要走,彭诚巴不得赶紧送走这尊大佛,可是怕他在沪城搞什么猫腻。临走时,秦煜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来了一句:“彭督军没在路上设埋伏?”
吓得锦徽当时脸色就变了。
她提出:“我送表哥到城外。”
话音刚落,锦徽忽感身后一阵凉风。
易舷最讨厌锦徽用自己安全擅自决定,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秦煜看出易舷的不悦,突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心态,一把拉上锦徽,下巴一抬:“好啊,好久没和徽儿说说心里话了。”
锦徽马上冲易舷摇头,表示他别生气,她回来一定哄他。
易舷能不生气嘛,不仅扣下了要送出去的酒,还不请自去的搭上彭诚的车。
行啊,要送一起送,谁也别想走。
于是彭诚很不情愿的载上易舷,一起去城外。
年后,锦徽没出过门。
外面冷风起,秦煜脱掉大衣盖在她的腿上。因为喝了酒,他开车的速度不快。锦徽担心,秦煜说没事儿,城外有人接他。
没有准备,秦煜怎么敢独闯沪城。
城门口附近设置了临时难民营,听秦煜说这里的难民大多是平城来的。
车子缓行,锦徽能看到路边灰头土脸的难民,在不御寒的帐篷里食不果腹,瑟瑟发抖。
覃军和黎军大战最主要的战场就在于平城的争夺。
他们炮火连天的抢地盘,无辜的百姓就会流离失所。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错,却因为别人的无能承担巨大的生命压力。都说在乱世要求生,可是有好多人没有机会求生啊。
她看他们可怜,心里痛骂无耻的战争,连带着看旁边的秦煜也不顺眼了。
“别想着帮他们。”秦煜说。
锦徽说:“钟记者说,你这次很心狠。对待你的敌人你这样,对待他们也要这样吗?”
“没有能力的帮助就是害他们。”秦煜语气冰冷,“今天救一个,明天就有两个人求你。你救一双就会有一群人等着你。”
锦徽不认同:“总要有人为他们谋一处生存之地吧。”
“善良不是手段,你的枪才是。”秦煜的车子停下来。
锦徽听到道路边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大哭,她怀里的婴孩全身发紫,早已冻僵了。
锦徽不忍,鼻尖一酸,红了眼眶。
秦煜也有所动容,女人无助的哭喊声比所有的炮火声更震人心。
“想要谋求生存之地就要打。”他说。
“永远内斗,永远争地盘吗?”锦徽不认可现在的混账政府,“你们有本事,就把所有的土地从别人手里抢回啊。自己人抢自己人有什么意思。自诩这个厉害那个厉害,不还是靠着别人耍威风。”
锦徽极少与秦煜争吵,可这次她忍不住了。
女人的哭喊声渗进她的大脑里,她挥之不去,她太理解失去至亲的痛苦。
秦煜没有反驳她,重新启动车子,想了想突然笑出声感叹道:“你长大了。”
锦徽看他,发现他好像哪里变了又好像没变。
“表哥……”锦徽抓住他的衣袖,微微摇头唤他,“哥哥……”
秦煜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脑袋,感叹道:“我时常在想,二表哥看到如今景象,会不会后悔当时没带我一起走。”
“徽儿,你和二表哥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