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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从后院大步走了出来，手上还沾着些许铁屑，显然是刚从炉火旁忙完。
他接过妇人手中的图纸，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随后抬头看向乔青青和乔北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锅……有点特别啊。”男子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兴趣，“大兄弟，这种样式的锅，是你想出来的？”
乔北年收到女儿的眼神示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对，掌柜的，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您做不了？”
掌柜的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澄清：“能做，能做！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乔青青在心底暗笑，果然，有眼光的人就是不一样。
她故作天真地开口：“伯伯，您有什么事尽管说，要是我爹能帮到您，他肯定会答应的。”
乔北年虽然心里疑惑，但见女儿答应得如此爽快，也只能点头附和。
掌柜的搓了搓手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道。
“那个……就是等我帮你打好这个锅之后，能不能也打一些出来自己卖？你放心，我不会白拿，这图样我可以出钱买下来。”
他刚刚第一眼看到这奇怪的锅时，心里就冒出一个念头，这种锅放在店里，肯定会有人买！
乔北年一愣，没想到掌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看了看乔青青，见她微微点头，便试探性地开口：“掌柜的，卖给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您能出什么价格呢？”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1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乔青青一听，心里直摇头，这价格太低了。她暗中冲父亲摆了摆手。
乔北年接收到信号，正色道：“掌柜的，您要是诚心要买，就多加点。”
乔青青在一旁帮腔：“伯伯，要是价钱让我们满意，我们还可以再画一张其他的图样给您。”
她刚刚给的只是平底锅的图纸，怀里还揣着一张小巧的奶锅图样呢。
虽说这两种锅都很简单，掌柜看一眼估计就能做出来，但既然他主动提出要买，说明他是个有底线的人。
要是他偷偷做了卖，乔家也阻止不了，毕竟这时代还没有专利一说。
掌柜的听了乔青青的话，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大兄弟，我这就是个小店铺，要是有两张图，我出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脸上带着肉疼的表情，显然是5两银子的意思。
乔青青心里盘算了一下，5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也勉强可以接受。于是，她悄悄把小奶锅的图纸塞到父亲手里。
乔北年接过图纸，清了清嗓子：“行，既然掌柜的这么爽快，那咱们就定下来吧。”
“有笔墨纸砚吗？咱们签一下契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免得到时候再有什么纠纷。”
掌柜的有些为难：“大兄弟，笔墨纸砚倒是有，可我不会写字啊。”
乔青青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伯伯，我识字，您要是信得过，就让我来写吧。”
掌柜的大手一挥，爽快地说道：“这有啥信不过的！孩子他娘，去后院把东西拿出来吧！”
妇人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了笔墨纸砚。
乔青青接过笔，蘸了蘸墨，开始认真地书写契约。她的字迹虽不算工整，但条理清晰，内容详尽。
一盏茶的时间后，双方都在契书上签字画押。
乔北年收好银钱，与掌柜的约好下次来取锅的时间，便带着乔青青离开了打铁铺。
父女俩在县城简单吃了顿午饭，采购了些粮食和日用品，便赶着牛车匆匆出城。
牛车晃晃悠悠，车轮碾过泥土，扬起一阵轻尘。
乔青青坐在车板上，手里把玩着一根草茎，时不时抬头看看父亲乔北年的背影。
他依旧沉默寡言，只是偶尔挥动鞭子，催促老牛加快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