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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玄猫不情不愿地贴着谢笙站了起来，发出“咕咕”的声音。
谢笙看向顾鸣寒那张带着虚伪笑影的脸，道：“你心情不好，事情很难办吗？”
她回顾近日的计划进程，疑惑道：“我认为事情都在按计划进行，并没有需要我们二人见面解决的问题。寒王，你是有什么顾虑？”
顾鸣寒这个人，行事向来谨慎，也极有分寸。他今日这般大张旗鼓地将她请出来，想必是有所图谋。
“呵。”
顾鸣寒却像被戳中了痛处，纤长的睫毛颤了一颤，他眉眼低垂，嗤笑了一声，自嘲道：“怎么，没有顾虑便不能见面？还是说，皇嫂要把时间花在见那个宁小侯爷上，才没空见我？”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谢笙蹙眉，思考，“你在警告我，不要去见宁小侯爷？”
她拧眉，垂眼思索这其中关键。
——宁小侯爷对顾鸣寒而言，有什么威胁？
“我明白了，”谢笙恍然大悟，正色道，“你不必担心我背叛你。相信寒王你应该清楚，致远侯府侯爵娘子是当年诓骗我嫁给顾九玄的媒人，更是把我妹妹塞入宫中，我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会与他们勾结。”
她解释道：“今日宁小侯爷来府上送贺礼，我们二人聊了几句，只是关于真正的谢笙与宁小侯爷过往的事——”
“我们？”顾鸣寒将一盏茶放在桌上，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皇嫂，你和宁小侯爷，什么时候是我们的关系了？”
他说话声音极其轻柔，笑容也如桃花般明媚地绽放，可一双清冷似雪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笑的弧度，他背着光，眉眼压得很紧，冷硬得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谢笙心中一紧，思忖道：此人果然多疑。
不过也可以理解，他们之间本就存在着不可调节的仇恨，这仇恨不会因为如今的暂时联手就烟消云散，芥蒂仍在，那么寒王怀疑她也实属正常。
在她思考时，顾鸣寒眼中的深色越来越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把茶盏捏得裂开暗纹，可脸上还维持着明媚的笑。
“王爷，”谢笙缓慢地接过他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茶，道，“我不明白你在怀疑什么，请给我一个明示。”
“宁小侯爷年轻、有才、身体健全，”顾鸣寒的声音不紧不慢，“皇嫂，你可曾想过要悔婚嫁给他？若是嫁给他，计划一样能成，不是吗？”
谢笙心中一片迷茫。
顾鸣寒这是在试探她？还是单纯的神经病发作？
“我只能嫁给你，”谢笙阐述事实，“为了帮真正的谢笙离开谢家，不被牵连，我们才做了这么一场戏让顾九玄赐婚，你这就忘了？”
她无语道：“我嫁给宁小侯爷怎么行？侯府吃人，本就结下了梁子，等谢家倒台，侯府那侯爵娘子还不把谢笙拆骨入腹。”
“只能嫁给我，”顾鸣寒雪白的面上掠过一丝阴沉，喃喃地重复，咬文嚼字中，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地看着谢笙，“皇嫂，你的意思是，若是等同的条件，你便会选择嫁给宁小侯爷？”
“什么？”谢笙差点把茶喷出来，她咽下茶水，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顾鸣寒，“寒王，你是故意找我麻烦？”
顾鸣寒仰视她，望见她眼里的迷茫和不耐。
他若桃林落雪般英气而矜贵的眉眼微微耷拉了些，缓缓掀起唇角，维持笑意，可似有一丝压抑的苦涩从眼中滑过，那一分温和的情绪就像是一滴水，落进了他激进而阴暗的情绪中，霎时消失了。
他张开红润的唇，刺耳的话语随之涌出：“皇嫂，你只是我的棋子。”
“……嗯，”谢笙见他面上隐隐的疯狂，理所当然地回应，“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
顾鸣寒似乎愣了一愣，雪白的面上，冷色散开了些，卧蚕随眼睛弧度变化柔软地弯起。他凝视谢笙的眼，像是不敢相信似的。
他忽地扇了扇睫毛，别开眼睛，嘴唇抿得极其紧。
谢笙很平静。
虽然不知道顾鸣寒想听什么，但她看得出顾鸣寒想抓住一切的意图。
掌控欲强又小心眼的人是这样。
或者说姓顾的皇族都有这个通病。
谢笙总算明白了，总而言之，顾鸣寒继承了顾家人的遗传病：小心眼。
她拿出对付顾九玄的方法，缓缓道：“我保证，我不会悔婚，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们会站在一边。我会配合你的计划，当你的妻子，直到这一次任务结束，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