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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寂静了几秒。
景嗣听着未婚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依旧面不改色。
方夏哼笑一声：“莫小姐，你可知这琉璃盏出自哪里？”
莫惊鸢微微笑：“但闻其详。”
她这态度让方夏顿了一瞬，随后呼出口气：“澳港的盛行拍卖行，可是如今亚洲最大的拍卖会，从那里出来的古玩珍宝数不胜数，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如果这是假的，那从盛行买下它们的人，可都有成为大怨种的嫌疑。
养尊处优的权贵人家，最看重的除了钱权，无外乎就是一个面子。
思此，她看向景嗣，但后者只是抿了口酒，稳若磐石的坐在莫惊鸢的身边，不偏不移：“你的意思是，她说话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谢则玉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这笑，如同巴掌般狠狠地扇在了方夏的脸上。
景嗣是谁？景家最为年轻的掌权者，不过三十就接管了家中所有的产业，目前华国最为年轻的企业家，资产遍布全球，手握多条商业经济命脉，说是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别说莫惊鸢背后说人坏话，她就算是当面骂，那人也得夸上一句口才好。
方夏咬住下唇，内心除了羞愤，还有如泉涌般的嫉妒和不甘。
“景哥抱歉，我并无这个意思，只是……”
“古时有一棠氏，专为王公贵族打造宫廷玉器而闻名于世，”莫惊鸢的声音兀自的插了进来，打断了方夏的辩解，“他们尤其擅长在玉上雕刻的百花造型，追求栩栩如生，以假乱真。”
“后来为了使其技法区分于他族，棠氏特意立下了一个规定。”
她的声音如同冰泉滴答，冷弦拨动，难以使人动情却又实在动听，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凡是家族工匠在打造玉器时，必要刻意留一个缺口，”莫惊鸢说，“在大众都追求完美无瑕的时代，棠氏借此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琉璃盏玲珑剔透，完美无瑕，可它假就假在，太完美了。”
众人听着，面面相觑。
豪门的贵族子弟不缺消遣，上级圈子的玩乐项目多了去了，但也并不是全无门槛，就譬如这古玩，历史悠久水也深，若是没有相关知识的积累和够深的财力底蕴也不会往深了碰，顶多浮在表面玩一玩，真正懂行一些的，大部分也都是家中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过事无完全，也有年轻一些的深耕于此，就比如在场的谢则玉。
传闻他从不失手，家中的藏品数目之多到开个博物馆都丝毫不夸张，而如今众人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
——盛行居然有如此的胆子敢骗谢家大少。
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句：“可是......盛行拍卖的东西不都是会经过现场核验的吗？”
莫惊鸢轻轻的笑：“狸猫换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