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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豪甚至懒得再看一眼那个瘫软在地、显然被打傻了的黑衣壮汉，仿佛只是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他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随即转向脸色难看、失望情绪几乎掩饰不住的金若兰。
“金小姐，先坐。找个舒服点的位置，缓口气，等会儿有的是时间慢慢审。”
金若兰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依言走向旁边的单人沙发，坐姿依旧挺拔，只是眉宇间凝着一股散不去的寒意。
林子豪也随意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姿态闲适，与周遭的紧张气氛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陈雨欣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两人面前，地板似乎都震了一下。她脸上血色尽褪，泪水混着恐惧淌下：“兰姐！兰姐！我真是一时糊涂！我被猪油蒙了心！求求您，您饶了我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声音哽咽，不成调子，听起来格外刺耳。
林子豪掏了掏耳朵，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觉得这套说辞实在廉价又可笑。
金若兰看着跪在地上、曾经自己最信任的秘书，眼前闪过一幕幕险死还生的画面，那些突如其来的危机，几乎都与眼前这个“好妹妹”脱不了干系。心头那点残存的犹豫瞬间被冰封，若是此刻心软，那之前所有的步步为营、费尽心力找到这里，岂不都成了笑话？
“闭嘴。”
金若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陈雨欣，那里面翻涌的怒火和失望几乎要凝成实质。
陈雨欣被这眼神钉在原地，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旁边那个西装革履的光头男子，刚刚目睹了林子豪如同钢铁一样的身体，此刻早已吓破了胆，冷汗顺着光溜溜的头皮往下淌。他强忍着哆嗦，急忙想要撇清：“我，我跟这事……其实……”
话没说完，就被林子豪打断。
“行了，没兴趣听你们编故事，你也给我闭嘴。”林子豪眼皮都懒得抬，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毛的压力。
那光头男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再不敢吭声。
林子豪这才瞥了他一眼，语气随意：“站那么高做什么？显个儿？”
光头男闻言，魂差点吓飞，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挪到墙角，找了个空地，姿势极其别扭地蹲了下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陈雨欣压抑的啜泣声和光头男粗重的喘息声。
林子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只是在处理两件碍事的垃圾。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说说吧，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别漏了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但陈雨欣和光头男却同时打了个寒噤。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恐惧和犹豫。这事情牵扯太广，一旦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林子豪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
“给你们个建议，如果我是你们，现在会选择痛痛快快把知道的全吐出来。”他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发出一连串“咔吧咔吧”的脆响，“毕竟，你们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路好走了。”
随着声响，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弥漫开来，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林子豪的眼神变得极冷，那里面沉淀的杀意如有实质，让光头男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从头凉到脚。陈雨欣更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牙齿都在打颤。
“兰姐……我……”陈雨欣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金若兰，声音细若蚊蚋。
金若兰迎上她的视线，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曾经的姐妹情谊，在一次次的背叛和险境中，早已消磨殆尽。她不是没有过挣扎，但想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想到那些差点让她万劫不复的阴谋，她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