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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御前算盘裂珠声】
户部大堂的檀木算盘突然炸裂，十三档算珠滚落金砖，竟在砖缝血渍中拼出“七十三万”之数。我俯身拾起一枚染血的玉质算珠，指腹摩挲到细如发丝的刻痕——这正是三日前失踪的陇右军饷密账上缺失的尾数。
“裴相可知，薛邵的私兵营昨夜劫了京畿漕粮？“
新任兵部侍郎崔珏将塘报拍在案上，纸页间飘落几粒陇右特产的荞麦。我瞥向窗外正在清扫血迹的杂役，他们腰间挂着的漕运铜牌，分明刻着薛邵私铸的狼头暗纹。
九皇子的谕旨恰在此时传来，明黄绢帛上靛青批注犹湿：“着裴知节即日彻查漕运亏空“。接旨时触到传旨太监袖口的麦芒，忽然想起那日西市幻戏中，薛邵抛来的铜钱上沾着的也是这般碎麦。
【中卷：漕船灯影照铁衣】
子时的通济渠雾气浓稠，漕船灯笼照见河面浮尸。
我踩着跳板登上首船，船头“永昌号“的匾额突然脱落，露出底下被刀斧砍过的“薛“字残痕。户部主事举着火把凑近粮袋，抓出的却不是新米，而是混着沙砾的陈年黍稷——这正是三年前剑南道旱灾时，薛邵奉命赈灾却中饱私囊的罪证！
“大人小心！“
船尾传来弩机绷弦声，我反手将粮袋掷向暗处。箭矢穿透麻袋的刹那，黍稷中竟爆出靛青烟雾——与凤藻宫染池的毒雾同源！烟雾散尽时，甲板上赫然躺着三具户部书吏的尸首，他们掌心攥着的，竟是我半月前批给陇右的军饷批文副本。
九皇子的亲卫在此时封锁河道，为首的都尉掀开尸首衣襟，露出后背新刺的漕帮暗语：“裴相门生，永昌三年入仕“。
【下卷：大理寺狱烹茶宴】
大理寺地牢的刑架上，薛邵的锁链缠着靛青染坏的账本。
“裴相这出请君入瓮，倒是比西域的幻戏精彩。“他啜饮着狱卒呈上的茶汤，腕间铁镣碰响时，茶盏底竟显出水痕绘制的北衙禁军换防图——与九皇子所得布防图有七处相异。
我命人抬进三十口贴封的粮箱，开箱瞬间霉味冲天。最底层的陈米中埋着具白骨，指骨套着的玉韘刻有“永昌“二字——正是三年前薛邵在剑南道失踪的副将信物！
“薛将军可识得此物？“我掷出白骨玉韘，他接住的刹那，地牢烛火忽暗。再亮时，白骨竟变成新死的户部郎官，怀中紧抱的账册写着：“乾元重宝私铸案，永昌三年始“。
【尾章：明堂烛泪祭新局】
五更天的明堂，九皇子将虎符按在漕运总账上。
“裴相可知，永昌三年先帝赐你的紫金鱼袋，用的是剑南道赈灾银熔铸？“他指尖划过账册某页，朱批突然渗出血珠，在“乾元重宝“四字上凝成冰霜。
我解下鱼袋投入香炉，紫金遇火竟泛起靛青毒雾。雾中浮现薛邵的脸，他手中军报赫然写着：“陇右双生子已擒“。当九皇子欲取虎符时，炉中突然爆出巨响——融化的金液在青砖上流淌，竟勾勒出二十年前先帝赐死淑妃的密诏全文！
晨钟撞破残局时，我望向殿外渐亮的天光。大理寺方向升起三道狼烟，正是薛邵与我约定的“局破“信号。九皇子拂袖扫落香灰，灰烬里半枚未熔的算珠，正滚向龙椅之下新砌的暗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