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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无越最近一直来找楚允晏切磋，不止是楚允晏和鹿言烦他，连白宛翎和上官楚玉都有点烦他了。
要不是鹿言拉着白宛翎都想和他打一架，让他别来烦楚允晏了。
唐无越也有点急，他很想验证楚允晏修魔的事，可楚允晏总躲着他，也不愿意和他打一场，他都有点想把这事直接告诉宗申了。
可这种事情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毕竟楚允晏是半魔，身份特殊，他还没丧良心到那种程度，因为一个误会就害死楚允晏。
于是他打算尝试最后一次。
他出发去找楚允晏的时候，鹿言正和楚允晏在剑灵峰溪边酿酒。
“今年都没有梅子酒喝了。”鹿言看着楚允晏十分熟练地动作，颇为感慨地说。
“明年就有了。”楚允晏封好酒坛，对鹿言笑着说。
“嗯。”鹿言点点头。
因为仙门大会越来越近，鹿言担心他们三人，尤其是上官楚玉，把自己逼得太紧，所以今天叫了他们来剑灵峰玩。
因为临近秋日，剑灵峰很多果树的果子都熟了，再加上白宛翎刚好炼药缺味药，大家就到后山来了。
几个人一边在林间穿梭摘果子采蘑菇，一边帮白宛翎找药草，找累了就在溪边休息吃鹿言准备的点心，吃楚允晏烤的山鸡。
四个人这样闹了一下午，连平日里少笑颜的上官楚玉今日都笑得格外多。
黄昏的时候，上官楚玉自觉浪费了一下午就要回去练剑，白宛翎也找到了药草了，决定回去炼药。
鹿言则是走了很久的山路，累了，于是就说要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楚允晏本想背他回去的，被他拒绝了，说是想看看萤火虫。
鹿言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很少见到萤火虫，他也是前两天和1317列愿望清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见过满天的萤火。
楚允晏拿他没办法，也知道他怕黑，就陪他留了下来等天黑，但在天黑前楚允晏想酿个果酒，于是鹿言就陪他酿酒去了。
两个人酿好酒，鹿言从溪边走，走了九十九步，找到一棵大树，指挥着楚允晏把酒坛埋在树下了。
“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就来挖这坛酒，和宛翎他们一起喝。”鹿言帮着楚允晏埋土，他笑着，眼眸在有些昏暗的树林里亮晶晶的，格外漂亮，像是一整片的星河。
“嗯，好。”楚允晏看着看着就呆了，他良久才回神说。
鹿言埋好酒，拿石头在上面做了个记号，而后一回头就看见溪边亮起点点荧光。
天幕只有西边有一点点残存的白了，整个树林都昏暗下来了，溪流平缓地流过树林，一点两点的萤火慢吞吞冒了出来，倒映在溪面上，像是溪面上浮动的幽光。
“等天色再黑些还会有更多。”楚允晏看鹿言看呆了，莞尔道。
“嗯。”鹿言点了点头，耐心地和楚允晏等起来。
天色越来越黑，风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月亮也出来了，照在潺潺流水之上，像是流动的绸缎。
就如楚允晏说的，萤火虫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成群结队，织成了大片的星河，整个溪边都被这一点点的幽光照亮了。
鹿言眼眸被萤火映照着，也跟着亮晶晶的，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两步，楚允晏怕他摔，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1317！好多萤火虫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萤火虫！”鹿言不敢和楚允晏大声说话，怕惊扰这些舞动的精灵，只敢在心里和1317大声分享。
“嘿嘿，是啊，真美啊。”1317看鹿言高兴也跟着高兴，鹿言的愿望清单越列越多，鹿言本来还很沮丧来着。
今天总算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了。
今天鹿言一次完成了好几件事——和朋友野餐，和朋友打水仗，和朋友一起上山采果子摘蘑菇，还有看萤火虫。
不过最后这一项，能完成得这么好，估计得归功于鹿言身边偷偷施法的楚允晏。
毕竟这都七月底了，萤火虫已经很少了。
楚允晏那家伙在鹿言睡午觉的时候，帮鹿言整理东西，发现了那份长到一年时间根本做不完的愿望清单。
因而在鹿言提出想留下来看萤火虫的时候，他就借着酿酒的理由到处想办法了。
“好美啊。”萤火虫几乎把整条小溪都照亮了，比星河还震撼，鹿言不禁喃喃道。
“是啊，好美啊。”楚允晏扭头看着鹿言，他道。
鹿言欣赏了许久，震撼过后才反应过来，他有点赧然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一个男的，也喜欢这种东西，很奇怪啊。”
“为什么会奇怪？”楚允晏弯起眼睛，他说：“世人总把这些美丽绚烂的事物归于女子该喜欢的东西，可这不仅对女子来说是一种束缚，对男子来说也是。女子也可以喜欢刀枪剑戟，也可以喜欢凶猛彪悍的事物，相反男子也可以喜欢萤火，喜欢刺绣女工。”
“因为性别而规定一个人必须喜欢什么，必须长成什么样的人，这本身就是错误的。”楚允晏认真道。
“楚允晏你……”鹿言有点呆，楚允晏好像比他这个现代人还要先进开阔。
“师兄，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你自己，喜欢什么都可以，你就是你，是男子或者女子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楚允晏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鹿言，他眼底满是温柔，那认真的模样像是想要把鹿言溺死在那温柔里。
鹿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忽地有点不受控制，他捂着胸口，慌乱地想要躲避楚允晏的视线。
楚允晏看他想躲，拉着他靠近了一步，而后低下了头。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鹿言一动也不敢动，只好瑟缩着闭上了眼。
楚允晏看他闭眼，不禁轻笑了一声，还是没有停下动作，低头想要吻上去。
“楚允晏！”就在楚允晏鼻尖都碰到鹿言鼻尖的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楚允晏不满地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唐无越那个讨厌的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