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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泽的身子微微一震。
他垂下眼眸，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从他听到林初瑶称柳惜霜为“柳夫人”时，他便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明白了林府对她曾经的利用。
可如今从她嘴里亲口问出，他仍觉得心头沉重如山，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他轻叹一声，目光晦暗：“初瑶，我不知该如何说好……”
林初瑶嘴角浮现一丝讽刺的笑意，语气平静，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冷意：“看你的样子，知道我不是林府的女儿。只是，你还不知道，我是被柳惜霜利用来替你挡劫的。”
话音落下，林逸泽猛然抬头，眼底满是震惊。
“……什么？”他喃喃出声，眉头皱得死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初瑶静静地看着他，神色冷漠：“柳惜霜当初将我从云台寺带回来，不是出于善心，而是为了你。”
林逸泽的拳头悄然收紧，指尖泛白。
他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柳惜霜并非只是单纯地领养了一个孩子，而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利用林初瑶的命运，为自己唯一的嫡子挡灾祈福。
林逸泽的嘴唇微微颤动，最终低声道：“她……她竟然……”
他的话未能说完，似乎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初瑶垂眸，语气依旧平静，却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哀：“若不是柳惜霜将我从云台寺带回来，或许我的亲生父母不会因为丢失我，而失去自己的人生，甚至到最后……连命都没了。”
林逸泽蓦地抬头，眼神震动不已：“你是说……你的亲生父母……”
林初瑶冷笑了一声，目光平静得仿佛看尽世事：“他们早已不在了。”
林逸泽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沉痛而压抑。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道歉的话。
道歉有什么用？能改变她的人生吗？能让她的亲生父母复活吗？
林初瑶看着他，语气依旧淡漠：“林逸泽，不管柳惜霜如何做，都无法弥补她带给我的伤害。更何况，她到现在都没有半分愧疚。”
林逸泽沉默，神色复杂。他终于明白，林初瑶对林府已经再无半分情分，甚至连仇恨都变得淡漠。
她已经彻底不在乎了。
良久，他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微黯：“初瑶……我知道你的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自嘲，“你放心，无论将来你对林府如何做，我都不会有半分怨言。也不会利用你的不忍，去要求你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柔和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只是……明日你大婚，能不能让我以兄长的名义，送你最后一程？”
他看着林初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一丝遗憾，更多的，是对过去的悔恨。
林初瑶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他因征战而布满薄茧的手指上，最终缓缓点头。
“好。”她轻声道，“我答应你。”
林逸泽眸光微微一颤，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他知道，这一声“兄长”，是她给予他的最后一点情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