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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降位分
谢临渊猛地沉眸，紧紧盯着桌上的山茶花，“详细说来。”
黎砚从药箱里取出一枚银针，从花蕊深处沾取白色粉末，递到谢临渊跟前：“陛下请看，这是微臣从山茶花蕊里面取出来的，想必就是损害娘娘贵体的毒物。”
待谢临渊看过后，他将银针贴近烛火，用火烧掉毒药残余的粉末。
“山茶花香气本该清幽，而这束格外馥郁浓烈，微臣细细分辨，才发现浓郁的花香是为了遮掩花蕊里的药味。想来是有人在花蕊之间涂抹了毒药，借花香毒害娘娘。”
“此毒药挥发迅速，初入屋子时不易发觉，但若仔细嗅闻，便能察觉端倪。不过，若再晚些时间，待毒药完全挥发，便再也寻不到半丝线索了。”
能用阴毒药物的人，其城府深密，说一句蛇蝎心肠也不为过。
“送花之人是谁？”谢临渊嗓音浸着冰碴，寒冷坚硬。
赵夫人也被吓得不轻，自己好心办了坏事，颤抖着声音交代：“是妾身在陈氏花坊订的鲜花，送花的应该是花坊的花娘名叫白茉。”
谢临渊眼神一凛，冷声道：“一炷香的时间，将那花娘提来问话。”
不多时，白茉便被侍卫们押着带到了屋内。
她还是穿着那身淡绿色的粗布衣裳，见到屋内的阵仗，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安。
谢临渊坐在主位，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目光锐利如鹰，寒冷如冰，“你在山茶花上涂了何种毒物？”
白茉被谢临渊帝王的威压震慑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着：“奴家听不懂贵人在说什么，奴家什么都不知道！”
谢临渊压抑着怒气，“用刑。”
白茉被侍卫拖下去在院子里用刑，木板敲打皮肉的声音与哀嚎连连，不断传来。
打了二十个板子，饶是种花耕田做惯粗活的白茉也到了撑不住的边缘。
她奄奄一息地被人拖进屋内，腰部以下的衣裳都被打烂，混着血肉模糊成一片。
谢临渊蕴着怒意的深眸似要噬人，“还不说吗？”
两名侍卫又要架起白茉，她拼尽全力挥开，哭喊说道：“贵人饶命！奴家全都交代，是西边小院的馨澜让奴家做的！”
“奴家昨日送完花，被馨澜叫住，她说自己的主子与东边小院的贵人有旧怨，让奴家明日隔着布在鲜花上涂抹药粉，给东边小院的贵人一个教训，奴家也是无奈之举，并不知道那药粉有何效用，求贵人开恩饶命啊！”
黎砚站出来对着谢临渊俯身，侧眸睨向白茉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陛下，微臣分析出来此毒名为‘蚀骨香’，中毒后初时会让人误以为是过敏，若按照过敏的方法去医治，便会延误救治的时机。待毒入骨髓，便会肌肤溃烂见骨，不治身亡，死状犹如剥皮厉鬼。区区花娘不知药粉的效用便敢涂抹在花蕊，用以害人，其心可诛。”
白茉涕泪横流，想不到那药粉竟歹毒至此，居然能要人性命。
“贵人，奴家真的什么都不懂，是被逼的！还请贵人开恩啊！”
谢临渊对花娘的求饶充耳不闻，她是普通百姓，不识几个字，更别提院门龙飞凤舞书写的字迹，她更是认不出的，只好以东边院子和西边院子来指代。
程明姝住在最东边，西边院则住了宋佩英、沈念烟、陈润润、苏玉珂、怀芷瑶等人，若想查清楚是何人指使的白茉，本还需一番时间，但白茉口口声声说是馨澜指使她的，若谢临渊没有记错，馨澜乃是陈润润的贴身宫女。
“去将陈润润及其宫女馨澜提来。”谢临渊沉声。
郡守府不大，不到半盏茶的时辰，陈润润便被带到屋内。
她甫一进门便瞧见神色沉冷的陛下，以及站在两侧容貌有瑕的碧萝与莲杏，唯独不见程明姝。
连程明姝的两位宫女都中招，她很难幸免，一想到她让人艳羡得牙痒痒的花容月貌毁于一旦，陈润润便压抑不住心中的欣喜，唇角隐隐含笑。
“姝贵妃中毒了你可知？”谢临渊掀眸，冷淡地盯着陈润润。
陈润润闻言惊愕难掩，“贵妃娘娘中毒了？娘娘身子骨可还好？”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谢临渊指着地上躺着的人，冷冷质问，“花娘已悉数招认，是受馨澜指使，在花上涂抹药物毒害贵妃，而馨澜又是受你主使，你还有何话说？”
陈润润心中一紧，但仍强作镇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妾恳请陛下明鉴，妾绝无此事。定是馨澜这贱婢擅作主张，想要加害贵妃娘娘，以图邀功，妾也是被蒙在鼓里！”
陈润如为了东窗事发自己能脱身，除了第一日与白茉有过接触，往后几日只让馨澜与白茉联系，药粉是馨澜给的，话也是馨澜说的。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是自己的计谋，空有人证并无物证，陛下严明公允也不会重罚她。
一个是御下不严的罪名，另一个是毒害宫妃的罪名，她当然知晓孰轻孰重。
馨澜听了听了陈润润的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大声辩驳道：“主子，您怎能如此说？明明是您指使奴婢，让奴婢吩咐白茉在花上涂抹药粉，还说贵妃是狐狸精，祸乱君心，毁了她的脸皮，您就能再获圣宠，奴婢不敢违抗您的命令才让白茉给贵妃下毒！”
陈润润咬牙，决然愤恨：“本主往日待你不薄，你却血口喷人，想要拉本主下水。”
她看向谢临渊，言辞恳切，凄凄惨惨地说着：“陛下您知道的，妾向来安分守己，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后宫妃嫔想要陛下的宠爱，面对陛下，谁不是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陈润润的骄纵谢临渊也有所耳闻，并不全然相信她。
无论下毒是不是陈润润主使都与她脱不开关系，谢临渊寒声：“够了！事到如今，还敢狡辩。白茉、馨澜，二人合谋毒害贵妃，罪不可恕，拖出去杖毙！”
“陈润润，你对奴才管教不严，致使她们犯下如此恶行，降位分至六品答应，回去后搬离流云宫主位，以示惩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