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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特菈莉不解：“唔？说什么？
“说吧！我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
荧妹最终妥协了：“好吧…茜特菈莉。”
“请你心平气和地听我说…”
荧妹尽可能客观、公正、不带感情色彩地描述了上回搜救欧洛伦途中发生的事。
那天，茜特菈莉用法术将一部分感官能力分享给荧和派蒙，其副作用是她们暂时能听见她心中所想。
“噗——”
林煜一一口饮料下去，又接着吐了出来。
在茜特菈莉想杀人的眼神中，林煜一连忙解释道：“我呛着了！我呛着了！”
“……”
“我…我真的…”茜特菈莉好像快爆炸了。
如果纳塔的地面上有缝，她一定会马上钻进去，永远都不出来！
“你别太伤心哦，没什么的，我们觉得那些都是很正常的抱怨啦。”派蒙很快安慰道。
“我真的受不了自己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平时嘀嘀咕咕不够，在心里唠叨都会被人听去…这应该吗？”
“这种事就像家门没锁，别人好心来送卷心菜却发现你穿着睡衣躺在地上打滚…”
“你怎么还干过这种事…”
“谁还没件睡衣了！别说两百岁，人就是活到五百岁一千岁也会穿着睡衣打滚吧？我只是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
“……”
荧妹惊讶：“你没事吧？你表情都没了。”
“跟我出去走走吧。有些事想跟你们分享。”
茜特菈莉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平和，以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派蒙无奈道：“她彻底绝望了，像那种被逮捕的犯人打算将犯罪过程和盘托出，接下来洗心革面在监狱里悔过终生…”
荧妹：“我们跟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那我就不去了，我再喝两杯，”林煜一举起手里的酒杯——尽管里面装的是饮料，“来来来，干了！”
...
“怎么样，风景还不错吧？我最喜欢一个人来这里了。”
月色下的纳塔多了几分神秘和古老，却又十分宁静祥和，不像是一个在经历战争和灾难的国度。
“这里视野确实很好呢！”派蒙点了点头。
荧妹：“谢谢你带我们过来。”
“哈哈，好想哭…”
“别真的哭啊！我们哄不了！”
“打个比方不行吗？真是的…明明是你们在帮我，居然还对我说谢谢…我太糗了。”
“我们还是都随便一点吧，否则太难受了。”
“真的？我还以为茜特菈莉是那种很讲究规矩的人呢。”
“我啊，以前算是那样的人吧。”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很少这样对待烟谜主的族人。”
“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古怪的老太婆，这种认知已经流传很久啦，很难打破。”
“但我觉得你跟普通人也没区别呀？”派蒙问道。
“啊哈，烟谜主的小家伙们听见你说这话会吓死的。「黑曜石奶奶可是不得了的人物，请注意态度！」他们会这样说。”
“茜特菈莉确实很有本事，他们是不是怕你？”
“有些是怕我，有些是不服气又打不赢我…慢慢地，大家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跟我相处了。”
“你们呢？不怕我吗？”
“我们？我们根本没觉得你可怕呀…”
荧妹也点点头：“派蒙说得对。”
“哼…那是因为你们不在烟谜主生活，不知道我这个女人毁灭了多少人对于才华的幻想！”
“看到我，他们就知道自己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像我这样，成为活着的传奇啦。”
“…等一下，我没吹牛！你可以不信的，要不然…要不然当我没说。”
“哎呀，我们没有不信嘛，希诺宁也说你可靠得很呢。而且我看欧洛伦也不怕你，因为你是他奶奶吗？”
“是啊，而且那孩子情况也比较特殊。”
“…你们帮了我和欧洛伦的忙，也知道玛薇卡的计划，我认为你们有必要了解真相。”
“其实，欧洛伦在纳塔算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我说过他是被遗弃的。”
“而之所以遭到遗弃，是因为他的灵魂有残缺，这在烟谜主是非常不祥的征兆，往往会带来厄运与灾病。”
“没人知道他父母是谁，他就那么被放在野外一块石头上。多亏他运气不错，没有被野兽之类的吃掉。”
“烟谜主们坚信自己能看到人的灵魂，而欧洛伦残缺的灵魂使他为当时的纳塔提供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通过祭祀，让他成为载体。”
“让四散的灵魂汇聚到欧洛伦身上，再将他送入夜神之国，如此一来就能够完成仪式，强化地脉力量。”
“等一下，听起来不对劲啊！”派蒙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荧妹：“把活人送到夜神之国？ 那不就是送他去死吗？”
“你看，你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茜特菈莉转过头来，淡然说道。
“夜神之国受损后，内部的灵魂会逸散。这些灵魂无法回归地脉，只能游离在外，其流失也会令夜神之国进一步衰败。”
“刚才说的办法能够一次性将大量灵魂送回去，对两者都是好事。只不过，作为载体的欧洛伦，完全就是被活祭了。”
“我不奇怪当时的族长想到这种办法。地脉情况极度糟糕，谁都不想纳塔毁灭。刚巧有适合的人选，总想试一试。”
“族长问了我的意见，我没有认可，也没有明确反对。于是他们尝试了…但失败了。欧洛伦因此逃过一劫。”
“…很可笑吧？现在想想，不认可未必就是正义，不反对倒真的是纵容。万一仪式成功，欧洛伦已经死了吧。”
“在烟谜主眼中，生与死并不是那么需要避讳的东西，可让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送死，他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成全别人吗？”
“这太不公平了！所以得知计划失败，我一边觉得自己极度可耻，一边又偷偷地开心。”
“这个计划本身并没有严格保密，或者说，保密也没有意义，欧洛伦长大之后只要调查，就知道童年的经历意味着什么。”
“大家都以为他会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他也的确没说什么，但就在我都快放下这件事的时候…”
“他突然问我们，「爷爷奶奶们，如果当时仪式成功了，纳塔是不是就能得救？」”
“…怎么会这样…这又不是他的错！”派蒙听完也是义愤填膺。
“是啊，这个道理他明白得很，可还是觉得遗憾。而且他对灵魂的感知很强，比别人更清楚地脉的情况有多糟。”茜特菈莉如此说道，“也许直到今天他还觉得自己有责任为纳塔做什么，才选择跟愚人众合作吧。真是的，愚人众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记得吗？「队长」说过他已经找到了办法，难道欧洛伦也认为这个办法行得通？”
“总觉得不能放任他这么下去…我们得把他劝回来！”
荧妹思索道：“嗯，这是接下来要做的事。”
“喂茜特菈莉，你脸色不太好…没关系吗？要不要回去睡觉？”派蒙看着不太好的茜特菈莉，关心道。
“我大概是喝多了…没关系，吹吹风就行…”
“唔呕！果然还是喝多了！算了，我回去吧…”
荧妹则安慰道：“别丧气了，我们一定帮忙。”
“我到底该说什么来表示感谢呢…你们帮了我非常多，真的。”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嘛！而且你也说了，你欠我们人情哦，那我们更没必要怕你了，对不对呀？”
“也是…那好吧，我先去睡觉，回头再一起想办法。”
“「朋友」。哈哈，我会记住的，朋友们。”
茜特菈莉走后，派蒙和荧妹开始推测目前的情况。
“唔，我觉得欧洛伦肯定是去跟「队长」会合了。”
“对。我打算直接找火神谈谈。”
“谈…所谓的备选方案吗？你相信「队长」的话？”
“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她应该不讨厌直言不讳的人。”
“也对，找她最快了！”派蒙点点头。
“但都这么晚了，她应该睡了吧。明天一早就去，现在我们也该…呼啊…该睡觉了…”
看着走远的二人，林煜一双手抱胸，似乎在思考什么。
“将人作为载体么...”
“算了，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那，今晚也做个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