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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容点头：“没错，今早我通知各位管事这么做的。”
“可那样的饭菜还让人怎么下咽啊？”
顾庭容惊讶道：“怎么，大厨房给你的饭菜难道连我的清粥小菜都不如？岂有此理！大厨房这些人竟敢背着我克扣你的伙食，你放心，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们！玉照，去叫……”
“嫂嫂嫂嫂，不是的，她们倒是给我送了两菜一汤，只是……这也太差了，我们平时可没吃的这么差过。”
“哦，她们没阳奉阴违就好。我知道缩减用度的日子确实难熬些，委屈妹妹了。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用过很久，也就两三个月吧，等我铺子里的盈利收上来，把你哥哥纳妾的事情办了，咱们再慢慢积累银钱，日子还是能回到从前的。”
“什么？！还要两三个月？这么久？！”要吃那种饭菜两三个月，她不得憋疯！
“两三个月都是快的了，若是生意不好，就算有钱纳妾，事后也得再过这样的日子两三个月来缓冲呢。”
“那岂不是拢共要五六个月？”
顾庭容点点头：“别想的那么糟，兴许两个月就够了呢。”
孙如珠压根不信她的这种安慰话，这种日子她就是一天也不想过！
“嫂嫂，纳妾而已，你花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你才是我哥哥的正室夫人，那个女人只是做妾，妾室和奴婢无异，你只管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给她脸了！”
顾庭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你哥哥待我并不亲厚，毕竟三年里不在一起过。你哥哥那么喜欢秦氏，我就算抱怨过几句，又有什么用？”
孙如珠同孙老夫人和孙若谦一样，也看不起顾庭容，瞧她这个样子，便知顾庭容是为了讨好哥哥才给秦氏脸面的。她在哥哥和母亲那里说话根本不顶用，这事肯定是母亲也同意的。
孙如珠暗怪母亲怎么这么糊涂，为个妾浪费这么多钱干嘛？
“嫂嫂，你不是很有钱吗，有那么多嫁妆，就算办个纳妾礼，也不至于影响府里的开销啊？你再拿出你的嫁妆给公中用不就好了。”
“妹妹不管家，哪里知道府中的情况。我的嫁妆早就在这三年的开销里花完了，妹妹平时的吃穿用度如何，总归是深有体会的吧？要不是我实在没钱了，怎会出此下策，劳妹妹和母亲受苦呢？”你们这一家子，拿人家嫁妆银子倒是一点不见外。
“什么？花完了？怎么会？你们顾家那么有钱，你再找你父亲要一些就是了。”
怎么，吞完她的嫁妆，还打她娘家的主意？还要不要脸！
“妹妹还没嫁人，怎知出嫁女的难处。女子嫁到夫家，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分了家了，如何还能像未嫁时那样对待？况且我娘家还有个弟弟，父亲的生意都是要留给弟弟继承的，能给我这么多陪嫁，已经是少见的丰厚了，这是一次性断干净的嫁妆，怎还会再给我？”
“不是都说你父母亲对你极为宠爱吗？既然嫁妆能给这么多，再问他们要几百两银子又有什么难的。”
顾庭容摇摇头：“妹妹你也是有哥哥的，应该知道孙府日后的家业由谁继承，孙府的大部分资产该留给谁吧？”
“我自然知道是哥哥当家，可是母亲也很疼爱我，哥哥有的，从来也没少过我一分。就算日后我出嫁了，要有个难处找母亲要钱，她定然会给我的。”
顾庭容笑笑：“我自是知道母亲疼爱妹妹，可这事吧，得有个对比。至少我看到的，是母亲对大爷极好，比如这次纳妾的事，母亲不正是排除万难满足大爷的心意吗？”
顾庭容有意挑拨，却不把话说的太明白，让孙如珠自己去想。
经她一说，孙如珠倒真思考起来。
以前母亲如何为哥哥着想，她都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子。哥哥是孙府的当家人，哥哥比她得到的更多不也正常吗？
可经过这次母亲同意哥哥纳妾的事来看，母亲还真是万事以哥哥为先。明知家里处境艰难，会连累她和妹妹受苦，依然成全哥哥，简直失去了理智。
她意识到，哥哥在母亲心里是第一位的，而且是可以为了哥哥而牺牲女儿的。
再一对比往日母亲对她的宠爱，便觉心凉了几分。
不是母亲不爱她，得有个对比。
“不会的，母亲见不得我受苦，肯定会帮我的。哪怕我日后出嫁，她也不会不管我的！”孙如珠说着心虚的话，在顾庭容面前她得做出受宠的样子。
能把话听进去了就好，顾庭容换了个话锋：“我也觉得母亲定然不会不管你，不过女子嫁人后，再回娘家寻求帮助，可就是找娘家当家人了。有时候母亲也有自己的难处……”
娘家的当家人……那不就是哥哥吗？
母亲不过一个女子，家中有男子的情况下，她是不能成为当家人的。这个家里，是哥哥说了算。她日后出嫁了，想再找娘家寻求帮助，就不是找母亲这么简单。孙府的一切是哥哥的，母亲就算有心帮她，还得经过哥哥同意……
这样她就更没把握了，她和哥哥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哥哥离家三年，他们更显陌生。现在哥哥又满心是那个姓秦的女人，男人一旦被女人迷住，还能在乎亲妹妹吗？
孙如珠原本只以为孙若谦纳妾只关系到几个月的吃穿用度，却没想到会影响到她那么多……
见顾庭容这里改变不了什么，孙如珠也不再废话，离了春归堂。
听棠回来禀报：“大姑娘走了，看那方向，是往万松院去了。”
这正是顾庭容想要的。
玉照问：“小姐，为了做出以身作则的样子，你就吃这些饭菜，未免太委屈自己了。”
“这是留着给孙如珠看的，我岂会真委屈了自己？吩咐小厨房开伙，我甚是想念板栗鸡的味道。”
玉照不觉笑起来：“我说怎么李婆子一早鬼鬼祟祟地从外头提回来一袋东西，原来是小姐吩咐采买的食材啊。”
